窗外蝉声聒噪,临近端阳,秦姝和云屏坐在廊下编起了长命缕。
长命缕是用红黄蓝白黑五种颜色的丝线编织而成,做成绳结系在手腕上,便可扫除厄运、健康长寿。
这是端阳节惯有的风俗,也是各家小娘子展示手艺的良机。
曾经她也跟着母亲学过,编了好几日,觉得不甚满意,便拆了又编,反反复复,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她编的第一条长命缕便是借云起之手送给陆之珩的,可她却没在陆之珩手腕上见过。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端阳节同游的那一日,他的腕上什么也没系。
那时候她遗憾失望,却没有勇气问他。后来的几年,她仍是每年都会送,可陆之珩从没系过。
云屏手巧,很快就编好了几个漂亮的绳结,她朝秦姝凑了过去,见她正小心翼翼地绕着最后的扣眼,笑着说道:“姑娘,要不还是让奴婢来吧?”
秦姝却摇了摇头,专注地完成最后的步骤。
云屏见她如此珍而重之,不禁好奇地问道:“姑娘这是要送给什么人吗?”
秦姝打完最后一个绳结,举起来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笑了笑,才抬起头回答她。
“嗯,要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想自己亲自完成,这样才有诚意。”
听她这么说,云屏越发好奇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秦姝,想问又不敢。秦姝看出了她的纠结,笑着说道:“明日你就知道了。”
端阳节的前一日,秦姝将编好的长命缕送给了云起。云起从她手中接过色泽鲜艳的长命缕,心头一震,有了片刻的失神。
“云大哥,你怎么了?”秦姝笑容满意地看着他,见他面上恍惚,疑惑地轻声唤道。
云起回过神,一抬眸便对上了秦姝晶莹璀璨饱含笑意的眼眸。那双眼睛,写满了期待。他心头一动,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歉疚的笑意。
“抱歉,我失神了。这长命缕做的很精致,我很喜欢,谢谢你。”云起卷起袖子,想要将绳结系在手腕上,却有些笨拙,试了几次都没能将绳结系好。
秦姝见状失声轻笑。“我来吧。”说着,便上前小心翼翼地帮他将打结的那一端穿过了扣眼,牢牢地系在了他的腕上。
“好了,我系的很牢,应该不会掉的。”秦姝露出了开怀的笑容,一双眼里满是慧黠。
云起看着她璀璨的笑容,心头生出了几分莫名的熟悉与亲切感。他的妹妹也曾送过他这样的长命缕,甚至连打结的方式都那么相似。
难道是老天爷怜惜他失去了心爱的妹妹,所以时隔五年,又送了一个和妹妹有几分相似的人来到了他的身边?
一颗沉寂许久的心忽然跳动了起来,再看向秦姝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热切。
“明日白河会有龙舟赛,你若得空,我带你去看看,正好让你见见我父亲。”云起温柔地看着秦姝提议道。
乍听见白河两字,秦姝仍是一阵后怕。可云起说要带她去见父亲,她又害怕错过这个与父亲见面的机会。
迟疑片刻,她还是笑着应下了。“明日过节,我也正想拉着母亲出去散散心。”
见秦姝应了,云起笑意更深,温声说道:“好,明日你带着秦夫人一起去,明日巳时,我们在白河旁边的如意酒楼见。”
“好,我与母亲一定准时到。”秦姝盈盈笑道,“我等会还要去一趟铺子,就先不打扰云大哥了。”
“嗯,你去忙吧,回去的时候小心点。”云起关怀备至地叮嘱着,目光温柔地目送着秦姝离去。
等秦姝走远了,他抬起衣袖看了一眼腕上的长命缕,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熨贴的笑。
在铺子里与陈掌柜议完事后,秦姝就带着云屏和满儿回到了曲水巷的秦宅里。
晚膳的时候,她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说服了秦母明日和她一同出门去。
次日一早,秦姝穿上了在羽衣阁定制的那件水蓝色的轻罗纱襦裙,云屏巧手妆扮,为她描了桃花妆,又挽了发,梳了一个百合髻,簪了一支蝴蝶珠钗。
满儿从屋外走来,隔着铜镜,便瞧见了妆扮后容色倾城的秦姝,立刻惊为天人地凑了过来。
“姑娘,你今日也太美了吧!”满儿痴痴地看着她,激动不已地赞叹道:“便是九天仙女下凡,大概也就是这般模样了。”
秦姝被她夸张的赞美逗得扑哧一笑,她转过脸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眉若新月,眸如秋水,眼波流转间,便是风情无限。
明眸皓齿,千娇百媚。这张脸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玉面。可书香门第里的人,向来不喜欢颜色过盛的女子。
桃花妆本就艳丽,配上那双秋水翦眸,更显娇媚万分。“今日的妆容会不会太艳了些?”想起云太傅古板的性子,秦姝有些不安地问道。
“不会啊,如今京城里正流行着这样的妆容,而且姑娘这样也很好看啊!”云屏满意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