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后,收到消息的陆之珩立刻驱车赶到了月娘庙。月娘庙里早已人去楼空,他得知秦姝等人被押去了府衙,又立刻朝应天府衙而去。
刚到府衙门口,却看见匆匆踏进府衙的张朝年。他思忖片刻,还是停下了脚步。张朝年此人最是沽名钓誉,有那么多人在,他就绝不会徇私包庇。
暗卫见他停步不前,疑惑地问他怎么不走了。他却摇了摇头,转身坐回了马车。
名不正言不顺,他拿什么身份庇护秦姝?表哥吗?他若是当着张朝年的面护着秦姝,只怕明日尚书府就会乱成一团。
他不是这么鲁莽的人,也明白谋定而后动的道理。
“去曲水巷。”隔着帘子,他沉声吩咐道。暗卫摸不清他的心思,却不多问,老老实实地驾着马车朝曲水巷而去。
秦姝和秦母回到曲水巷的宅子后,便疲惫地回房梳洗去了。云屏往浴桶里倒满了水后,走上前去想要服侍秦姝沐浴。
秦姝摆了摆手,心疼地说道:“今日你也累了,身上还有伤,快回去涂药吧,我自己洗就行了。”
云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秦姝关切的目光中沉默了下去。“那奴婢就走了,姑娘洗完澡也早些睡下,明日早上奴婢再来收拾。”
“去吧。”秦姝怜惜地看着云屏,等她走到门外关上了门后,才走到屏风后头,脱下衣服坐进了浴桶里。
原本高高兴兴的日子,却没想到会遇到蛮不讲理的张静如,平白扫了兴致。
秦姝呼出一口气,想起张朝年惺惺作态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不安。
她曾听父亲提起过,张朝年这个人老奸巨猾心思深沉。先前在羽衣阁,不过是姑娘间的小冲突,无伤大雅,所以她也就不怕张朝年报复。
可今日的事闹地那么大,明日过后只怕是人尽皆知了。若是张朝年暗中挑事,她又该如何应对?
秦姝陷入了苦思,直到浴桶中的水凉透,她才后知后觉地起身,拿了屏风上的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渍。
陆之珩翻墙而入的时候,秦姝的房里正亮着烛火。他轻轻地推开门,隔着屏风,瞧见的便是秦姝上下擦拭身体的画面。
美人腰肢纤细,身姿窈窕、凹凸有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梨花香味,与记忆中的味道如出一辙。
身体的最深处忽然窜出一股燥热,陆之珩艰难地移开了眼,背过身去。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陆之珩闭上眼,脑中那道曼妙的身姿却越发清晰。
忽然一阵惊呼声传来,陆之珩陡然睁开眼,转过身去,就对上了秦姝惊恐万状的眼。
“你怎么进来的?”秦姝惊慌失措地问道。沐浴过后,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衣。那纱衣很是贴身,堪堪遮住了她的身体,却将她美好的身形全都勾勒了出来。
陆之珩怔怔地望着她,美人出浴,娇怯羞涩,如同出水芙蓉,令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攀折。
呼吸蓦然重了几分,眼前的秦姝,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粉色纱衣,隔着一层薄纱,他甚至能看见那红色小衣上随着呼吸而起伏的红梅。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目光是从未有过的灼热。秦姝被她看的面红耳赤,匆忙环手抱住胳膊,堪堪遮住了满室旖旎的春·色。
“你还不转过去!”秦姝又羞又怒地低声呵斥道。陆之珩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耳根转过身去。
秦姝迅速翻出了一件外袍套在身上,紧紧地系上了衣带。热浪爬到了脸上,她羞恼万分,紧紧地咬着唇。
背对着她的陆之珩嗓音低哑地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即便已经背过身,他仍为先前所见的美景心悸不已。活了二十三年,他素来洁身自好,便是连女子的身都没有近过。
想到这里,他只觉胸前一热,一颗心砰砰直跳,陌生的情愫在心中激荡,难言的狂热久久不能平息。
秦姝拍了拍自己的脸,等热度缓解了几分,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你快走!”
他怎么会如此大胆?竟然敢夜闯香闺?他往日的清冷矜贵哪去了?他的教养和风度又哪去了?
知道她已经穿好了衣服,陆之珩眸光炽热地转过身去,看着她脸上的惊慌,严肃地说道:“我说完就走。”
秦姝看出了他的坚持,冷静下来后,隔着桌子给他倒了杯茶水,闷声说道:“那你快说,说完赶紧走。”
陆之珩看着秦姝推到他面前的茶水,的确有些饥渴难耐,便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不急不慢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对上秦姝探究的目光,沉着地说道:“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和你说清楚。”
秦姝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玩的哪一出。
陆之珩敛眉凝眸,看向她的目光无比地认真。“秦姝,我想娶你。”
脑子里有一根弦突然崩裂了。秦姝呆愣愣地看着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