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你是女子?!”
花娘猛的收回手,上下打量着李乐之。只觉得好笑,自己也是风月场的老人了,竟然现在才看出来眼前的小子竟是个女儿身。
“小姑娘,你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这春满堂里欢客的夫人娘子来砸场子的不少,由纨绔兄长带着女扮男装的贵小姐来长见识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像李乐之这样只身一人,还叫了姑娘伺候的却是头一回见。
可不管如何,这姑娘的生意她都接不起。起身转头去就要喊守在外面的龟公。
李乐之想让花娘不要声张,她的事还没办完呢,可以前遇见想让闭嘴的人,她都是直接打晕了事。
而这花娘,她还有事想问她,不能打晕。最后只得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一手将花娘的双手剪在后背,把她给缚住。可花娘以为李乐之是想伤害她,反抗的更加剧烈。
“哎呀…你别叫,我只是想问些问题。”
花娘却是不信,眼前这姑娘力气大的惊人,束缚得她动弹不得,捂住她嘴巴的手也不似世家小姐那般柔软无暇,而是有惯常使兵器后落下的茧子。
难不成遇到杀人劫财的盗贼了!
她的天娘!就知道哪来的富贵少年偏找她这样的半老徐娘。多半是猜想自己混迹欢场多年,积蓄不少!
李乐之见花娘不停的反抗,颇有些无奈。只能对着屏风后面喊一声。
“崔景樾,帮帮我。”
老神在在的崔公子终于从屏风后面出来。施施然的走到还在不断动弹的花娘身边,蹲下身。
连眼神都没舍得给花娘一个,只是优雅至极的从腰间抽出一把泛着凌凌寒光的匕首,直接抵在花娘脆弱的脖颈处,淡漠出声。
“安静些,不听人讲话可不是个好习惯。”
“...!!!”
花娘和李乐之一齐被崔景樾这副冷漠模样给吓到了。
花娘颤抖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
崔景樾见状,挑了挑眉,收回了手中的匕首,看向李乐之。
见她一副惊讶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你说,不听人讲话是坏习惯吗?她一直在浪费时间……”
她是这么说的,但好像也不是他这个意思吧……
“哈哈…我只是好奇你这把…匕首之前到底藏在…哪了。”
李乐之哈哈的打着马虎眼,脑子里在不断回想自己之前有没有欺负崔景樾的时候,看他这个架势好像有点记仇!
“……”
“问你的话吧。我不记仇……”
崔景樾都不用多想,只是看着李乐之那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好品质!好修养!”
李乐之放下心来,转头过去看向惊魂未定的花娘,安抚道。
“花娘姐姐,我不是来砸场子也不是劫财劫色……”
她怎么看也不像个劫财劫色的吧!
“我只是想向你请教些问题,我问完,该你得的银钱事后自会给你。如果你配合,现下我就将你放了,你可不要再喊人了。”
说完,用眼神瞥了瞥站在身后的崔景樾,示意花娘不要轻举妄动。
“小姐请问…”
松了花娘的钳制,她也很懂眼色。从地上爬起来坐回刚才的位置,姿态就如之前进来一般风流自成,仿佛刚刚只是从地上为宾客捡了个掉落的青瓷酒杯。
李乐之喜欢这样干脆利落的人,也跟着落了坐,崔景樾随着她坐在桌边。
“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我是女子的,又是从哪个地方看出的。”
“就这个问题?”
“就这个问题。”
花娘实在觉得自己今天遇到怪人怪事。但也不敢敷衍,如实回答。
“小姐这男装很妙,饶是待了十几年客的我,远看也看不出什么来的。只是刚刚为您擦拭脖颈上的酒渍时,碰到了小姐做的假喉结。”
李乐之闻言,不由用手抚上自己贴了假喉结的地方。
“我以为这个很惟妙惟肖了。”
“是称得上以假乱真的地步,只是小姐在装扮男子的时候应该是过于小心谨慎了,什么地方都想做到一模一样,反而露了拙。
其实不是每个男子都有明显的喉结,像小姐这个年纪的少年郎都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有如此明显的喉结。”
好嘛,意思是她画蛇添足了。
“我虽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在扮男装的事上如此精益求精。不过如果小姐有需要,我也可以把我这些年的经验尽数告知……”
她不一口气说出来,便是暗示这银钱该加些了。
“说吧,若是有用,我这腰间的琅华玉佩你随意选几件。”
崔景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