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位置,岑檐和祝诀坐到后排。
“徐稔的个性还是很倔强的,但我能感觉到,她是渴望交朋友的,只是嘴上不饶人。”
“她初中的时候,是不是有挺多朋友的?”岑檐问道。
“嗯?是啊,她上了初中就变得更热衷社交了。其实这才是她的本性,只是小学的大家太懵懂,太畏惧。”
“我即将来本市上高中时,参加了你们的同学聚会,在快餐店,你还记得吗?”
“记得。”祝诀听徐稔提到过,当时坐在徐稔身边,那个戴帽子看不清脸的男同学,就是岑檐。
“我刚来就被她带来参加这样的聚会,她说,里头有很多人说不定以后就是同校同学,早点认识开学了也有个照应。当时的她到处走,从这桌到那桌,我看了很羡慕。”
“羡慕什么?”
“那时候以为她很会社交,什么人都认识,有妈妈在身边,能毫不吝啬地表达情感。”岑檐笑着,“但听了你跟我说的,我才知道,她也是一点点熬过来的,她背负的,不比我少。”
岑檐曾经习惯性地比较“爱”,认为获得更多爱的人,生活总归是顺风顺水的。
“徐阿姨,需要帮忙吗?”严冀打算下楼丢垃圾,开门后发现对面竟然开着门,他放下手中的垃圾,敲了敲门。
“小严啊。”徐阿姨正把饭菜端到餐桌上,“可以啊,我也正好有话跟你说。”
严冀走进厨房,帮徐阿姨把饭菜一份份地端到餐桌上:“准备这些花了不少工夫吧。”
“还好,算是把自己会做的菜都做了一遍。”
“阿姨的进步真的非常大。”
“你应该能猜到吧。”把菜都放好后,徐阿姨顺势坐在椅子上,“我失去味觉的事。”
“有猜想过,但不是很确定。”严冀也坐下,和徐阿姨隔着一桌子菜。
“小严啊,你有想过以后做什么职业吗?”
高三已经过去一半,后黑板贴着每个同学理想的大学,严冀不知道那些大学的名字是不是大家真正的心之所向,但他的不是。
他不知道自己想读什么专业,大学对他来说,也是毫无概念的存在。
或许是有的,但他不敢往深了想。
因为奶奶。
“没想过。”严冀如实回答。
“我觉得你挺适合念食品相关的专业的。”徐阿姨笑着,严冀有些恍惚,这种鼓励的笑容他很久没见过了,上一次见,好像还是小学六年级,自己不敢坐摩天轮,被妈妈哄着上去。
“可能吧。”严冀低着头。
“不上晚自习的申请表,我听岑檐说,你拿了一份?”徐阿姨话锋一转,“上交了吗?”
“没有。”
“别上交了。”
严冀抬头:“我......”
“阿姨帮你照顾奶奶。阿姨的妈妈刚刚离开这个世界,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习惯陪着老太婆自言自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可现在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还有点不习惯呢。”
严冀咬着牙,不想让眼泪掉下来,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徐阿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严冀的脑袋别向一边,努力控制声音不颤抖:“阿姨,你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好小孩。”徐阿姨说,“我能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这个世界上,我有四个最重要的亲人,可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已经失去了三个,这种感觉是午夜梦回折磨着我的痛。最难受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帮帮我,为什么我和岑檐要遭受这一切?”
徐阿姨没有说的是,她第一次看见严冀带着生病的奶奶来到这个小区,被他的爸爸冷言冷语对待时,就想起曾经的自己。还没出月子,只能和自己的爸爸妈妈一起,带着小小的徐稔,被迫开展新生活。
而当初陪伴自己挺过难关的这三个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可是,我奶奶的病很难照顾。”
“再怎么难,你不是也照顾下来了吗?你相信阿姨,就当给阿姨解解闷。”
“我不是不相信阿姨,只是,真的很麻烦。”
“能比我学做饭还麻烦?”徐阿姨认真的表情成功让严冀破涕为笑,严冀的嗓子很痛,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他仿佛听不见自己在哭还是在笑。
家教结束。来来领悟题目的速度很快,所以今天下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做题,祝诀和岑檐看着他。
外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点小雪,薄薄的一层,铺在马路上,像伤口包扎的一层纱布。
“今天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怎么了吗?”上了公交车,还是后排的位置,岑檐问道。
“没什么,只是天气比较冷,没什么精神。”祝诀对日记本有一个大致的猜想,但不太好先跟岑檐说。
“日子再辛苦,也算熬下半年了,寒假前的时间,针对性地查漏补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