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晒晒太阳,她都以身上痛、不愿活动拒绝了。
现在看来,好像也没那么困难。
“年夜饭小严你打算怎么做啊?阿姨缺一个帮手,要不要来帮阿姨?”
“好啊,在您家里吗?”严冀问。
“是啊,奶奶也可以过来呢。”徐阿姨看了一眼吃饭吃得很香的奶奶,“能好好吃饭,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严冀微怔,点点头。
吃完饭收拾好所有,严冀先把奶奶推回家,该睡觉了。
岑檐在洗碗的时候小声地跟严冀说:“送奶奶回家后,带着作业回来吧,我要准备物理竞赛,祝诀有些题不太懂,你替她看看?”
严冀蹲在奶奶的床边,想起岑檐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知晓他的言外之意。
奶奶睡着后,严冀整理好今晚要做的试卷,揣在怀里,轻敲岑檐家的门。
“进来吧,我妈今天太累,也睡下了。”岑檐开门,指了指客厅,“你先去坐,祝诀有点事,待会儿过去。”
严冀坐到沙发上,看着眼前杂乱的草稿纸:“她现在开始攻克中等难度的题了吧?”
“是的,但是基础还不算特别牢固,毕竟她只过了两遍,后面在做题的时候还需要不断地回头巩固。”岑檐接了一杯水,放到严冀面前。
“我看看。”严冀拿起其中一张试卷,“还真是,对她来说这一张得啃一晚上,还不一定能啃透。”
“所以还得麻烦你,平时在学校里也多帮帮她,她有时候自己遇到困难也不说,总想自己做,但是往往做不出来,时间挺紧的。”
“嗯,我知道,别这么客气。”严冀笑了,“我们是朋友吧?”
严冀想起林晓筝说的话。
“嗯?”岑檐愣住,“当然了。”
“那不就行了。”
岑檐也笑了,举起眼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友谊真是神奇的事,已经记不得是哪个节点,哪件事,大家逐渐熟络起来。好像身处危机四伏的镜子迷宫,遇见同样避难的人,自然成为同伴。
“严冀来了?”祝诀从徐稔房间里走出来。
“嗯,我先回我房间了,如果有严冀也无法解决的问题,就圈出来留着。”岑檐拍拍严冀的肩,走到祝诀身边,也拍拍她的肩。
祝诀花了两个小时做完这张卷子,只做了一半,她有些不好意思,把卷子和不会题目的解题思路草稿纸递给严冀。
严冀在祝诀没出来前看过这张卷子,所以没什么大的反应。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严冀一边看卷子,一边说。
“是不是我做得太差了?”祝诀紧张道。
“不是。”严冀看了她一眼,笑着示意她放轻松,“你做题之前,从哪个房间出来的?”
祝诀有些懵,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我?”
“如果我没看错,那不是客房吧?我记得客房应该在更里面。”
“嗯,那是徐稔的房间。”祝诀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你在里面做什么?”严冀不解,“她好像已经......”
“她去世了。”祝诀平静地说,“我在里面借用电脑。”
严冀恍然大悟,他连连点头,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冒昧,可祝诀下一句话却让他完全僵住。
“借用电脑,和她聊聊天,这不是快过年了嘛。”
像一个荒唐的玩笑。
严冀僵着没说话,直到祝诀看着他的脸笑出声来:“喂,你怎么了?吓到了?”
“你在开玩笑吧。”严冀也跟着干笑。
“嗯,开个玩笑,别当真。”祝诀见气氛有所缓和,转移话题,“今天去林源村,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也想了很多事,虽然还没想明白,但也好受很多了。”
“你是不是在后悔,当初不该带着奶奶在外边住?”
严冀抬头,侧过脸看向祝诀:“你......”
“你本以为带她出来会是新生活的开始,哪知道会是束缚你自己生活的开始。”祝诀歪着头看他,“吃晚饭的时候,你小心翼翼的样子,我能猜到一些。”
“可以这么说,但我更愧疚的是,我居然有后悔的情绪。”严冀又低下头。
“我只能说,如果你选择和奶奶一起留在原来的家里,你也会后悔的。”
“会比现在还后悔吗?”严冀一直低着头,不愿面对自己“不堪”的想法。
“后悔是没有参照物的。”祝诀轻轻地说,“后悔的参照物是什么呢?是想象中做了某个决定以后幸福的人生吗?我想并不是,人只要做了选择,就一定会后悔,因为在没被选择的那条路上,你总还能抱有想象空间。”
严冀脑海里浮现父母的脸,以及奶奶躺在不见天日的小房间里,无人问津的样子。
“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