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莲花出去办事,屋子中除了时不时进进出出端药和伺候的丫鬟外,便只余荷叶和宁晚玉了。
荷叶又是个嘴巴闲不住的,看见宁晚玉身子那般难受,便想说些什么让她开心些。若是心情好了,身子说不准便能好得快一点。
“小姐,归宁那天奴婢同府中其他下人闲聊,听她们说收到了二少爷的信,信中说二少好像马上便要回京了,她们正准备给二少的屋内添置一些摆件呢。”
宁晚玉有些惊讶,“真的?有说什么时候吗?”
之前也说是马上便要回京了,可过去的一整个冬天都杳无音信。
“听那些人说,这个月月底应该是能到家中的。”
宁晚玉在心中算了算日子,“那可没有多少天了,现在马山便要月中了。”
荷叶替宁晚玉拉了拉被角,“是呀,小姐和二少分别了那么多年,眼瞧着便能团圆了。”
她看着宁晚玉喜上眉梢,脸色开始红润起来,也跟着开心起来。在莲花看来,在陆家的日子算是有好有坏,但是在她看来,远不如在宁府,最起码家中的人都是真心疼爱着宁晚玉的,而不是如现今这般,要人多加揣测。
“荷叶,你去寻些针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宁晚玉吩咐着:“二哥马山便要回来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看着她脸上的神情,荷叶意识到了为何那些人说这件事要暂时瞒着宁晚玉,那时她还以为是想宁晚玉一个惊喜。
她忙道:“小姐的病还没完全好,现在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等二少回来,见到小姐想必就已是十分欣喜。若是知道了小姐带着病替他缝些什么,他反倒不会开心。”
“我知道。”宁晚玉脸上的神情未变,她有自己的想法,做了决定的事很少会改,“我想做些东西,倒不是为了礼节或是面子,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计较这些。二哥多年未归,在这个马上便要回来的关口,做妹妹的情不自禁便想为他做些什么,以前二哥也是这般待我的。若是我什么都没做,心中倒是会不舒服许久。”
看着荷叶的脸上还有犹豫的神色,宁晚玉耐心地说着:“我的身体我自然有数,所以我要缝的东西也不会特别大,便缝——荷包吧。”
想了下,她决定下来。
虽然在家中有学习女红,但她这身子放在那,会倒是会的,若说精通那便是有些夸大了。范姐姐的那些绣物她也见过,和第一巧手绣娘相比,她自知是差了些的。
这时候离二哥回来没有几天了,自是得找个熟悉的东西来做,而正巧,前些日子她刚为陆淮缝过一个荷包,那些步骤还算是熟悉。
荷叶听了,还是有些犹豫,但也知道宁晚玉说的话句句在理,于是她便说:“那小姐可要千万先紧着自己的身子。”
宁晚玉微微笑了下:“放心吧,我每日只做一个时辰的活便歇着。”
虽在静养,也不让操劳,但整日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反而是不好。荷叶也明白这个道理,想着一个时辰确实也不长,她多注意些便行了。
瞧着荷叶点头,宁晚玉知道她会做好,便现将这件事放了过去。
“对了,前些天那场大风,我和夫君商量了下,要捐些银钱用来赈灾,倒不知夫君还记不记得这件事。你去探听一下,若是他一时之间忙忘了,便从铺子这些日子的收成中拿出来一些,用夫君的名义捐为赈灾款。”
便是没有那天马车上的谈话,她也是要捐一些银钱的。她爹爹在朝中为官,还是为民的好官,此时不知道会如何忧愁。她现在有能力,也该为他分些忧,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份力量。
而那天马车上的话,也只是以谁的名义的问题。
那天归宁,她听见了一些闲话。她倒是不在意,但若是流传得广了,最后还不知道传到她爹娘耳朵里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她还是得想办法解决。
思虑再三,她觉得那些人对她和陆淮的生活这么关心,多少是因为她和陆淮之前都在京中有些不太好的名声在。
这件事需要从源头下手,降低她和陆淮的关注度。
她需要在众人的视线下隐匿,那她做的许多事,便要挂着陆家的名号来减少旁人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慢慢的,可能便没有多少人能想起来她这个陆夫人了。
而陆淮那便有些麻烦,他被人关注纯粹是因着那些恶名。
一些恶名在外的人,总是比那些做好事的人在人们的心中留下的印象深。坏人做什么也会比好人做什么受到更多关注。
她改变不了陆淮,而且在这些日子的接触中,陆淮的性子虽是不算太好,但也不至于在京中成为那个能“止小儿夜哭”的靶子。所以她现在有些觉得陆淮也没有必要去改变什么,该变的是那些京中不符实际的名声。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宁晚玉也没想着一下子便做成,但她也有足够的耐心去慢慢来。
荷叶并不理解为何宁晚玉要以陆淮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