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但脸上的表情不显,只是嘱咐了句。
“晚玉今儿早上来给我请安的时候,说是身体不适,要回娘家住几天。我想着这种事她心里大概还是不爽利的,谁家也没有新婚不到月余夫君就纳妾的。我想着让婚事延后几天,但晚玉倒是坚持,说是已经准备到这种地步了,还是举办吧。”
“她说她是真的身体不适,她二哥最近也回来了,兄妹两人也是想念对方想念得紧。于是,我也就同意了让她回家住两天。”
“她离开了好些时辰了,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家中了。”
陆淮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华丽的马车行驶在路上,陆淮在马车中,闭着眼睛歇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心也随着马车的颠簸静不下来。
最开始得知消息时的埋怨,已经随着陆母说宁晚玉回府的话消散不见了。
虽然知道宁晚玉离不开他,他只要将事情说明清楚,她就会跟着他回陆府。
但不知道从何而起的惶恐,还是顺着捏着纸页的手攀升到了心脏,又上了眉梢。
他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还有多远?”他问。
“还有半个时辰,少爷。”
“半个时辰?平日间这段路不是三刻钟就到了吗?”
“是的少爷,现在走了一刻钟了。”
竟然才一刻钟吗?
他觉得已经有一个时辰那么漫长了。
目光移到手上的书页。
在他坐上马车后不久,事情的原委已经呈递到了他手上。
并不难查,所有的事情皆是大大咧咧进行的,甚至是发生在他眼皮底下的,只消片刻,他就已经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宁晚玉那日的表情在他眼前挥散不去。
那双看他时永远都盛满笑意的眸子,在他开口后,却一瞬间破碎开来。
随后,所有的情绪便皆被掩藏了。
她仍是笑着的,但好像也只剩下微笑了一般。
按理来说,他是应该高兴的,虽然中间的过程出现了些偏差,但宁晚玉对他也确实应该不再抱有那些虚无缥缈地幻想了。
但是……
陆淮看着被他揉皱的纸张,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红的指节,出神了会儿。
他,这是怎么了?
“来人。”他朝着外面喊。
“少爷,有什么吩咐?”
“备马。”
不是他平时骑的那几匹,各方面都差了一点,但他却什么都没说,挥了下马鞭,转眼间便已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小厮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第一次见陆淮有这般急的时候。
不过他们也不敢多议论,低下了头,赶着马车往宁府走,只希望陆少爷将宁晚玉哄好的时候,他们能及时赶到。
“呦,稀客啊,陆三少怎么有空来我府上啊?”
勒马后,陆淮首先听见的便是这样一声带着笑音的话。
他的眸色淡了下来:“宁二公子。”
“嗯。”宁童脸上的笑意不减。
“今儿一早,我便听鸡在打鸣,一直到快晌午都没有停,邻居家养的狗也叫个不停,刚刚才消停了下,我就想着今儿是不是有贵客呢,”
“正想着呢,这贵客就登门了,不知道陆公子有什么指示啊?”
宁童话语中阴阳怪气的,陆淮也能听出来,不过是说他鸡烦狗厌的。
他并不想和宁童多说什么,便没有接话茬。
“今日听闻宁二公子事务繁忙,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见。”陆淮下马,缰绳交给了旁边的小厮。
“若是二公子事务繁忙,便不劳烦陪同了,改日再请二公子同聚。今日来,主要是为了娘子晚玉。”
娘子二字在陆淮的舌尖抿了抿,此时倒是品出了些不同的味道。
这么长时间,他们好像都是以姓名称呼彼此。
“晚玉?”宁童笑了笑:“晚玉这几天身体不适,不能见人,要是将病气过给了三公子,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陆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晚玉既然身体不适,就更应该静养,宁府整日人来人往的,都是商议朝中要事的,怕是不利于清净。”
“那也应该要比陆府好吧?听闻陆家最近在办喜事,怎么可能会有清净的地方呢?”
见宁童提起了这件事,陆淮便顺水推舟地说:“这件事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总之纳妾是不实传闻。我今日来此,也是为了和晚玉说清楚这件事。晚玉身子不方便见人,那我便在窗外说。说完之后,她要是想在宁府中静养,我也不会过多干涉她的选择,这样如何?”
宁童听完,脸上的表情不见变,似是早就已经料到了他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