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拗不过南星,只好一路将她护送至青要山。毕竟南星“受惊过度”,连掐诀御风都给忘了,免不得要他这个当哥哥的多费心些。
神界规矩众多,稍微有点名声的山头都要制定无数条条框框限制外人进入。岳渊所在的青要倒是宽松,只在半山腰的宗门外简单设了个迷幻阵干扰,路边随处可见祭品线香和朝拜祈愿的信徒。
山门前,一双男女已在等候。女子清丽甜美,唤做明琅,乃九凤族的公主;男子玉树临风,唤做凌云,是南荒世族的公子。两人皆以碧玉冠束发,着天青色锦袍,显然是青要山服。
南星不动声色地对号入座,没记错的话,这两人分别是青要山的大师姐和二师兄,但都不在岳渊座下,而是其好友昊清尊者的弟子。
岳渊很少收徒,在被澜星的姑父子鸠用人情“要挟”前,他只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死于水患中,另一个叛出神界,成了魔尊的左膀右臂。而至于原主嘛,结局大家也都晓得。
可见,岳渊不光厉害,在“克徒”一事上也颇有建树。
山门到神殿尚有一段距离,免不了要寻些话头。明琅热情爽朗,凌云寡言客气,两人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尽显名门风度。
南星却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
青要山的人看似正经,实际上一个比一个疯批。
南星怕露馅,不敢接太多话。好在玉衡在女人面前总是自来熟,一路热络地同明琅闲扯,倒也不曾冷场。
到了神殿,主座空无一人,副座上不端不正地坐着个留山羊胡的男人。他穿着松松垮垮青灰色长袍,黑白掺半的头发随意束着,一只手悠闲地搭在膝上,另一只撑着下巴,看上去懒散又随性,就像在山野间沐风的闲散居士。
明琅和凌云已经见怪不怪,神态自若地道:“师傅,玉衡神君和澜星神女到了。”
南星跟着玉衡恭敬行礼,余光却偷偷往上瞟,只见昊清掀了掀眼皮,慢悠悠地打了个呵欠,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都起来吧,没那么多规矩。”
南星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里,莫名有种被看破的错觉。不过好歹她也算见识过大风大浪,所以并不露怯,矜持而不失做作地冲昊清腼腆一笑,反倒笑得昊清呛了下。
昊清稍稍坐正,清了清嗓子:“这些日子岳渊在闭关,所以明琅才把我这老头薅来充面儿。既然你们都到了,那小老头也可以潇洒去辽。”
玉衡表情微变,早就听说昊清尊者不靠谱,没想到果真如此。还好星儿拜的是岳渊,想来也见不上几面,不至于被带坏。
昊清把玉衡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挥挥衣袖朗声笑道:“明琅和凌云都是靠谱的,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俩!不用给小老头面子哈哈哈!”
话音未落,副座上已经空无一人,显然是常规操作,凌云一脸木然,习以为常的表情让人心疼。
“见笑了。”明琅道,“不如我带二位先逛逛,或者,师妹更想去稍作休息?”
三双眼睛同时盯向南星,明知玉衡心痒痒,想和明琅增进感情,她见不得人好的毛病却再次发作——
“好累啊,我想休息。”南星打着呵欠,边说边瞟玉衡的表情,见他面露失望莫名爽到,继续道,“二哥,要不你先回?”
玉衡明显怔了下:“回去?现在?”他看看明琅,又看看殿外,很想说天都快黑了,可惜外头依旧白日高悬。
“神尊明日就出关了,过两日便是拜师礼,不如玉衡神君观完礼再走如何?”明琅体贴地说,“左右青要最不缺的就是住处,只是不如王宫舒适罢了。”
玉衡求之不得,哪里管什么舒不舒适,何况青要山清水秀,气候宜人,明琅不过是在自谦罢了。
南星受不了这随时随地发情的浪荡子,自顾自进了小院便闭门送客,关门前看到玉衡还在朝着明琅傻笑,不由翻了个白眼。
爱情只是撒撒雨啦,搞事业才是王道……这些神啊仙的根本不懂。
南星翘着腿坐在桌边,一边吃点心一边望向窗外,小算盘打得飞快,琢磨着如何在这个世界把她的傀儡事业发扬光大。
傀儡分三级,木石雕琢为下品,死尸炼制为中品,活人成傀为上品。眼下她一无所有,显然只能从最低级的木头疙瘩做起。关键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必须的材料,比如月光草、龙涎酒和天蛛丝。
“哔呲哔呲~小薇在吗?”
“在的,亲,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南星说:“我现在有点无聊,很想干点坏事,但这显然有违我们的约定,不如你给我讲讲好玩的,转移注意力?”
“亲想知道什么呢?”
“这山这么大,应该有很多奇珍异宝吧?”
“那是自然。所谓神山,聚灵汇气之地也。而这汇聚之力往往与山主的神力相关,岳渊作为古神之一,又是大荒第一战力,他所在的青要便是称一句神山之首也不为过,奇珍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