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晚,不如就在府上歇下?”
拓跋赫苍本想谢绝,但目光瞟到了翁莫翘起的嘴角时,顿了顿,道:“长辈之意,晚辈不敢违拂,多有叨扰了。”
翁莫刚舞起的嘴角蔫了下去。
“好好好——老身还有一事相求,将军可愿帮忙?”
“老夫人但说无妨。”
秦立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看向翁莫道:“潇潇今日才醒过来,身子骨还弱得很,然素日里最喜读书,老身实不想见她欢喜落空。”又看向拓跋赫苍,温和道,“听闻将军饱读诗书,百忙之中亦手不释卷。想来,定能同吾孙儿以书成友。老身年老精力不济,无法深夜相伴,潇潇父亲对所收之书兴趣淡淡,府中再无可伴读之人。故老身希望将军可与潇潇同去往藏书阁,替老身照看。”
翁莫一听这话,着急忙慌道:“祖母,萱柔呢?”
“她不懂诗书。”秦立川视线转向拥着翁莫的萱柔,“何况,萱柔等会儿还要替我焚香。”
翁莫带着眼底的求救看向萱柔,后者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拓跋赫苍看着满脸写着不情不愿的翁莫,轻提嘴角,道:“好,晚辈定会照顾好小姐,您老放心。”
秦立川笑着点了点头,吩咐道:“那老身谢过将军了。”转身,和练云峰的眼神相接。
练云峰早就猜晓了母亲的用意,便一直没有吱声,待到此时,拱手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不敢。”
“萱柔,待会儿焚完香,替将军备好厢房。”秦立川边走边道,“老身先回去歇息了。”
萱柔跟上秦老夫人,应道:“是。”
练云峰也负手而去,“回去睡觉了,潇潇你看书不要看到太晚,身子要紧。”
不过片刻,练潇辞的闺房门前就剩了两人。
翁莫呆立着,一时不知为何成了这种状况。
拓跋赫苍向前走了几步,与翁莫并肩,缓缓道:“你回去披件衣服,夜里天凉。”
“哦。”翁莫不想挣扎了,既来之则安之。
边往屋里走,翁莫边懊恼自己多的那一嘴:大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老太太是怎么想的?她那古代爹又是怎样想的?
又低头瞥到了自己的轻薄的里衣,接着道:穿着睡衣在一个陌生男青年面前晃那么久,“家人们”就没有觉得不妥吗?倒不是冷,就是奇怪,还是说妙龄女子穿成这样在未婚夫面前在这个朝代很正常?这朝代这么open的吗……
到屋后,翁莫随意找了一间青衣外衫套在身上后,对站在门口等她的拓跋赫苍道:“走吧,”刚抬起的脚步立马又顿住了,抬眸问身旁人,“藏书阁在哪儿?”
闻言,拓跋赫苍眉峰轻挑,看向翁莫,道:“这不是你家吗?”
“哦,是我家,可是我醒来后把什么都忘了。”翁莫坦然道。
拓跋赫苍收回眼神,语气淡淡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
翁莫一时忘了娃娃亲的事。
“你从小哭着喊着要嫁给我,你说我们认识吗?”
其实没有这回事,拓跋赫苍只是记刚才身边姑娘盼着自己离开的面容,心存逗趣意。
话落,翁莫顿住了脚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身侧说得认真的男子:“此话当真?”
“当真。”
“我不管,我全都忘了,真的假的不重要。记不起来的话可以不作数,你也不要记得了。”翁莫无赖道。
拓跋赫苍失笑,偏偏口吻带着使坏的意味:“这我可忘不了。”
翁莫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开了。
拓跋赫苍却是僵在了原地。
沁着月光的姑娘,一身素色常服,未施粉黛,眉眼俏丽,本就含情如春水的双眸,微转时妩媚灵动至极。眼底本是嗔怪之意,却让人只觉万种风情。
回过神后,拓跋赫苍望了望夜空中皎洁浑圆的一轮明月,又伸出手探了探洒落于四周的清晖,无奈地摇了摇头。
都怪这月色,太动人。
抬首,拓跋赫苍快步追上已然迷失向的姑娘。
“我家的藏书阁,可真大呀。”翁莫叉着腰,看着汗牛充栋的藏书。
拓跋赫苍随手拿起书案放的一本书,低头问道:“你要找什么书?”
“有关大夏国的书,大夏的位置、历史等等。”
闻言,拓跋赫苍看向翁莫:“这些,你看书不如问我。”
“真的吗?”
“我是大夏的将军。”
大夏的将军……翁莫眼睛转了一个轱辘,觉得问拓跋赫苍是搜寻信息的捷径,便立马窜至他身边,假装崇拜地道问:“那拓跋将军,愿意给一个失忆的小女子讲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