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娘的遗物……”
铛梨见他们没有答应的意思,哭的更楚楚可怜了些,“要是我弄丢了,我爹会打死我的……我还不如,还不如……”
她左顾右盼着,看到一根檐柱,作势便要撞上去。
“还不如现在就不活了——”
两个侍卫连忙拦住她,若是在县衙外出了人命,于城中百姓而言他们岂不可笑。
但又不能擅离职守,两个侍卫只得好言相劝,一时不察,一抹白色身影从大门外闪了进去。
这美人落泪着实是个好方法。
闻昭小心翼翼绕开府中侍从走。上次她来县衙时,将通往寅宾厅的路记了个大差不差,宅内遮掩众多,避人耳目还算容易。
县衙内接待客人应该都在寅宾厅,也不知于贲他们这次算什么。
算客人,还是……合作伙伴?
“……宋知县不肯露面,一味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刚靠近寅宾厅的侧窗,闻昭便隐隐约约听得里面众人的议论声。
知县没出面?那强抢民女这件事没有解决?
“……油灯?油灯就是证物……”
什么油灯?听不清。
闻昭本一直躬身在窗下,此刻有些乏累,欲起身换个位置,一根树枝在脚下清脆折半。
里面霎时鸦雀无声,而后一人大声道:“外面有人!”
一声令下,里面的脚步声齐整,听起来不在少数,纷纷往门外赶去,要抓住这个偷听的人。
闻昭避无可避,本连辩解的话都想好了,千钧一发之际,腰间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托起,步伐腾空旋起,转眼间如升空般飞上了屋顶。
惊魂未定之际,她还有些许腿软,愣怔看着眼下忽然变宽阔的景色,那些侍卫已然寻到了这里。
见四周无人,他们立刻又往另一头跑去。
回过神之后,她瘫倒在屋檐上,旁侧笑声清朗,她闻声望了过去。
宋连淮的坐姿很随意,一只手自然的放在支起的膝盖上,背倚一望无际的碧空,嘴角噙着不明所以的笑,道:“没想到你也会听墙角。”
闻昭在记忆中挑挑拣拣,勉强记起这是谁,又见他与印象中大相径庭,好久才道:“多谢先生。”
上次见,武者打扮,说话活像文人墨客。
这次却分外不一样,倒像哪个高门望族里逃出来玩乐的少爷。
他有这飞天的本事,想来身手不凡,又出现在县衙中,难道是这县衙里的官?
“刚刚那是……”
她满腹狐疑,又朝下看去,眼前忽然有些眩晕。
只觉这房檐在走动,她动弹不得,怕一不留神就会跌落。
一片漆黑从她眼前覆了下来,遮住那流动的屋檐。
她怔了怔,再一抬眼,便只能瞧见,指缝中透漏出的几线光景。
“若早知你恐高,便带你换个其他的地方躲了。”
原来这叫恐高。
她默然道,这么多年从未上过这么高的地方,便也不清楚这疾病原是这般感受。
见闻昭不再害怕到发抖,宋连淮也没敢移开手,只道:“往旁边看。”
闻昭乖乖转过头。
手掌缓缓降落,她无声抬眸,与宋连淮赤果果的视线蓦然交汇。
“先生相帮数次,”她柔声细语,却并无装模作样之感,好似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柔情,直叫他心中泛痒,“我当真不知如何回报。”
“我……”
怕被看破心思,宋连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僵硬的换了一个话题,“……你怎么来县衙了?”
闻昭不敢再看四周,忍着心里强烈的不适感,道:“先生应该有所耳闻,我正与其余工匠争夺建造权,今日意外看见其余人似乎另有阴谋,才特来此查看。”
那些工匠确实来了,只不过目的地是后宅,陶明立暂住的地方。
陶明立一向喜欢走哪都添置自己住的舒适的家具,他也没有多想,早上让杜仲将那些满口胡言的百姓用银子打发了之后,他便顺着宋子午的意思查探锦江账目。
刚落座,便于窗边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走过来。
“倒是,”闻昭顿了顿,继续道,“先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难道只能说,自己就是新知县,就住在这里,早上还因为那荒谬的“强抢民女”事件,饱受白眼吗?
亦或是之前李允文抛出的“五百斤”传言。
原先倒也不是坦白不得,只是如今这标签越垒越多,贸然开口也不知道会不会坏了自己在姑娘心中的印象。
宋连淮左思右想,那半握的拳头紧了又紧,直至姑娘明晃晃的视线让他再也不能拖延一分,他才道:
“我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