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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着不能告诉他的事,作为合作伙伴也不行。
眼前事忽然有些索然无味。
宋连淮如是想,侧目望向闻昭,眸中划过几分失落,转瞬即逝。
“你今晚还待在锦江吗?”
闻昭只想先拖延时间,往后再细说,“汶河附近有家客栈叫水云间,还不错,你去要间房住下,总不能露宿街头。”
言外之意是,你先去,我等会儿来找你。
宁千暮毕竟出生商贾世家,平日里商人间阿谀奉承的话听得多了,也通晓其中含义。
她显然是听懂了,只是不知闻昭为何避讳左右,便将视线放在近旁的宋连淮身上,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
少年身量高大,一头乌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狭长的桃花眼,明明应是多情的,不知为何被眉宇间那股清冷气掩藏了七八分,看上去又像是个不好招惹的。
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着身侧的闻昭,次数频繁到宁千暮也看出了些端倪。
原是如此。
宁千暮“嗯”了一声后,没有多说什么,便悄然走了开来。
她虽骄纵跋扈惯了,但最爱成全这人间情爱,甚至隐隐觉得——
一个少年傲气,一个如清荷明月,还真蛮般配的。
闻昭当然不知道宁千暮心中所想,见她如此轻易就离开,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中途有了这个小插曲,说不好她就此与宋连淮生了嫌隙,之后的合作也做不到了。
宋连淮驿丞的这个身份,打探消息还挺好用的。
她默默盘算,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将恩人当成了她破案用的“工具”,不免有些心虚。
“先生,”闻昭微微仰首,试探道,“可否去河中央拾取些木块来?我想仔细瞧上一瞧,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宋连淮神色平常,笑道:“当然可以,我去找县衙的人来。”
还好。
她心中默默道,这人是个神经大条的,可用。
……说好不能利用恩人的。
*
断木块在水里浸泡久了,变得有些饱满沉重,好几个人才能抬得上来。
闻昭见第一块已经上岸,迫不及待就要过去,被宋连淮制止:“他们还有的抬呢,等都抬上来再看也不迟。”
闻昭觉着奇怪,道:“你不用去吗?”
不是说刺史下令,都要抬吗?
“我自是……”
宋连淮意识到什么,及时将话咽了回去,转而道,“我自是要抬的,但是刺史已经命我与你一同办案,我得时刻在你身边才好,这种苦力活就免了。”
……好险。
要是此刻暴露,之前种种行为难以解释。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不言。
那些侍卫将河里能搬的都搬了上来,浑身湿漉漉站成一排。
见他们还不离开,闻昭狐疑道:“他们……是在等谁的命令吗?”
宋连淮连忙道:“他们……搬累了,站会儿。”
说罢,他眼神示意那些侍卫赶紧离开。
要是一开始就对姑娘如实相告,现在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但也许藏起身份还是好事。
这样姑娘就能毫无顾忌的跟他相处,日后相交甚密也说不定。
“那些百姓怎么又回来了?”
闻昭刚要上前,便看到那些百姓推推搡搡又向这边走来,似是还拥着什么人。
“闻昭!他们半路拦住我,非说我是罪魁祸首,在那桥上动了手脚!你可得为我作证!”
宁千暮向来没见过这种千夫所指的阵仗,急忙躲在闻昭身后,指着那些围过来的百姓愤怒道,“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无凭无据的污蔑我,简直不可理喻!”
闻昭似能猜到那些百姓为何会怀疑到她身上,一时无言。
其实。
闻昭也很怀疑她。
与其现在为她辩驳,不如趁机观察形式,以套话为主。
首当其冲的就是刘婆,自闻昭问过她之后,她就去打听过这日日来看汶河桥的姑娘问了些什么问题,这一问,果然有所发现。
“若不是你,那你说,你为何日日来看这汶河桥,又为何到处打听梁芹从前建桥时的情况?”
刘婆十分笃定道,“定是你早有预谋,就想从别人嘴里发现汶河桥修筑时的漏洞,日日来观察,就想找机会拆掉整座桥!”
这番话乍一听十分有理有据,连闻昭都不得不信上几分。
可细细想来,并没有说到宁千暮有任何目的。
宁千暮急红了脸,道:“我……我日日……反正我什么都没做!”
这解释苍白的很,她立正身形,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玉石项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