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就是她。
粗略看完一页,闻昭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双手交叠将信件合上,缓缓道:“梁老夫人于下月设生辰宴,听闻杜淮先生与我在汶河桥一案中为师父正名,邀请我们一同去赴宴。”
铛梨完全没抓住重点:“梁老夫人的生辰宴,姑娘一定要去吧!姑娘尽管放心去,营造阁有我和阿庆在,保准没有任何差池!”
见姑娘不说话,半晌后,铛梨才反应过来,“哦……那姑娘,打算怎么邀请杜淮先生呢?”
这也是闻昭冥思苦想的问题。
不久前她才与宋连淮坦言,不再与其深交,现如今就来了这样的难题。
简直是赶鸭子上架。
还赶的这么迟。
“姑娘……”铛梨小心翼翼的提意见,“后日的花朝节,或许是个机会。”
这绕来绕去,归根结底还是绕去了花朝节。
但闻昭已经严词拒绝宋连淮的邀请了,如今再提起,是否荒唐可笑。
“……我即刻修书一封。”
面对梁家邀请,闻昭不忍拒绝,只得有这一个法子,“你帮我送到县衙去。”
“啊?”
铛梨还没见过自家姑娘有这样直白的做法。
“送信时,你就说,”闻昭显然还没有完全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角色转换,尽力语气舒缓道,“诚邀杜淮先生,两日后前往青门石窟一叙,有要事相商。”
*
宋连淮回了县衙后,后宅刚迈进了半步,李允文不知哪得的消息,立刻命人送了一沓又一沓厚厚的账目来。
刚被姑娘赶出了门,又来这些麻烦事扰心,换做谁都窝火憋气。
宋连淮当机立下大手一挥,将这些事全部推给了一旁与他对座下棋的杜仲。
勤慎堂装修简单雅致,地上铺着图案素净的绒毯,正堂用一架白玉翡翠百鸟朝凤的檀木屏风隔开,两人在里堂对弈。
杜仲听见这无所用心的敷衍塞责,两指间的白棋蓦然落入棋盘中,未来得及重新拾起,被眼疾手快的宋连淮抓住漏洞,满盘皆输。
“……”
杜仲神情复杂,屏退四下,肃然道:“少爷如此急功近利,是否有违府中家训?”
宋连淮不急不躁,即便赢了棋,也不如往常般自得其乐,反而总有意无意的紧着眉,一股郁气团在四周,经久不散。
“有什么所谓。”
他忽而笑了一声,郁气散开了些,对杜仲道:“锦江后日有花朝节,在青门石窟举行,你帮我去找个由头,延后几日再开。”
杜仲茫然道:“花朝节是早年流传至今的传统节日,岂是说干涉便能干涉的了的?”
这话倒不假。
宋连淮想了想后,又道:“那便让它多开几日。”
“……”
棋局被宋连淮打散后,他也失了兴趣,了然杜仲的为难后,他试图想出来第三个办法。
既然这几日姑娘不愿与他同游,说不准过几日就允了。
如此想来,这花朝节势必要开在他们相约之日,才能达成宋连淮心中所想。
可姑娘的心思谁拿的准。
宋连淮看了眼杜仲,默默摇头。
这人就是个一成不变的木头,想也知道问他都是徒劳。
正郁闷想着,李允文那边的小厮又跑了进来,怀里揣着两封薄信。
有了他来送账本的印象,宋连淮觉得他只会送麻烦来,多余一眼都不想分给他,道:“李允文大人又有何事?”
这语气冰冷到几近寒骨,小厮心中打了个冷战,颤颤巍巍递上信件,道:“第一封信是从驿站送来的,李县丞让奴才即刻拿给您看。”
从驿站送来的,除过京城宋府外还有谁人会给他写信。
宋连淮冷眼扫过去,满篇的大仁大义,直叫他心底乏味。
“宋子午说,”宋连淮将信重新折起,扔进一旁焚着的香灰中,漫不经心道,“太子正在微服私访,近日有可能会经过湖州,让我去打个照面。”
未等杜仲应声,他又道:“且不说我与太子年少相识,私交甚密,自不用多费心去拉拢讨好。他这番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借太子之手官复原职?这不间接意味着我向圣上妥协了?”
私下议论朝堂事,尚不避讳外人,言辞还如此大胆犀利。杜仲惊了一惊,眼神带着些警告意味示意小厮退下。
小厮也知道这番话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可手中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埋着头躬身递出信,道:“请各位大人谅解,这里还有一封信,也是李县丞说务必交给杜淮先生的。”
杜仲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杜……淮?”
只有宋连淮知晓其中原委,原本萎靡不振的神色,顿时透出些难以掩饰的期盼来。
那小厮依旧不敢抬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