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标准的侧手礼。
她道:“送老夫人。”
梁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宁千暮的手背,温声道:“千暮,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先紧着阿昭和杜淮先生吧。”
宋连淮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为闻昭鸣不平道:“这是上次那个让你解围的姑娘吧,这多日不见,竟越发不知礼数了。”
上次宁千暮当众为难闻昭的事,他还历历在目。
且不说结果如何,单单那心急火燎的性子,放在从前京城的宴会里,宋连淮高低要怼个七八句。
只是他顾及闻昭的颜面,才格外克制了些。
神游过后,他垂眸看向姑娘隐在乌发下的俏脸,嘴角不知何时平了下来。
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自省中,闻昭抬眸望向他,严肃而认真道:“先生。”
宋连淮不由得站直了些。
“不可在背后议人长短。”
她染着薄红的唇一张一合,字字珠玑。
意识到闻昭并不喜欢自己这番轻浮言论,宋连淮默了几秒后,重重点头,“多谢姑娘提醒。”
不管怎么说,及时认错一定是最好的补救方式。
宁千暮和梁老夫人的谈话也出了结果,一直跟在梁老夫人身旁的小厮唤来了几个当值的婢女,几人拉扯搀扶着回去了。
宁千暮留在原地,正巧看到他们在对视,一高一低,极其和谐。
虽说一切未尘埃落定之前,满满都是变数。可自从上次在心里对他们二人打上“般配”的标签后,宁千暮看他们时,总觉得在他们周身涌动的,都是情意。
思及此处,她刻意咳嗽了一声,道:“走吧,我带你们去厢房。”
一贯的冷淡。
闻昭却只是笑吟吟道:“多谢宁小姐。”
*
入门便是曲折走廊,粉墙黛瓦,绿柳周垂。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
宁千暮在前面领路,往东转弯,掠过墙角,迎面吹来一阵穿堂风。
之后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巷道,廊檐较低,压在绿柳之下,日光被吞噬,只剩巷口有一点明亮。
没入黑暗中后,宁千暮罕见的一直没有言语,倒是闻昭先开了口:“宁小姐,梁老爷和梁少爷不在府中吗?”
“他们在梁氏商会。”
宁千暮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梁府人丁稀少,梁夫人早逝,只留下一双儿女。梁老爷感念发妻,不肯纳妾,只顾着经营商会,多年如是。
而梁芹逝世后,便只剩梁少爷一根独苗。梁少爷一心扑在商会上,二十有五也未曾娶妻,性格倒是随了梁老爷。
“那你们家其余人呢?也来赴宴吗?”
闻昭记得铛梨嘱咐的事,若是叫她特地去宁家拜访,她定是不乐意的,如果宁家也来赴宴,那一切都好说。
“阿爹这些时日鲜少回家,”宁千暮有些犹疑道,“不过我前日暂住进梁府,为祖母操办寿宴,就不曾知晓了。”
她忽然停下步子,拧着眉回过头来,问道:“你为何突然好奇起我家的事了?”
闻昭平静道:“再怎么说,宁家也是我师父的夫家,我不过关心一句,又有何不可?”
有汶河桥事在先,宁千暮很容易能联想到,莫非是这事还要赖在她身上,而闻昭不只是来赴宴,还是来为难他们一家人的。
市井里的传言,未必完全可信。不亲眼所见,又怎能轻易把心放在肚子里。
宁千暮那日回的早,深更半夜发生的事,也是第二天一早才到了她耳中。
难免怀疑,是不是谁抛出的鱼饵。
重新踏进日色中后,便是宽敞的后院,只有三两个婢女在洒扫庭院,分外寂静。
可宁千暮并未给他们明确的指示,一言不发带着婢女去了前院,留下他们二人茫然的对着这数间厢房。
闻昭不信宁千暮真的就把他们扔在这荒僻的后院里,提着襦裙,在每间厢房门上打量着。
果然让她发现了端倪。
一众厢房中,有两间在门上很不起眼的地方,刻着“住人”二字。
论刀子嘴豆腐心,宁千暮当属第一。
*
月初,月牙弯弯,高悬夜空。
已是子时,闻昭还未有合眼的困意,索性从榻上起来,随手披了件轻薄的粉白披风,拉开屋门,想去后院里静静神。
未踏出几步,她倚在檐柱上,微微仰首,试图拼接那被拂风细柳剪切的七零八落的弯月。
安顿下来后,他们去和梁老夫人聊天解闷,后来直到傍晚,也没见其余人的身影。
闻昭心头忽然涌上了几分不安。
忽然,耳边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
她看了过去,熟悉的玄色身影。
她稍稍放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