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淮在听到“阿昭”二字后,惊诧,不甘,甚至还有些莫须有的嫉妒,种种情绪,于心底层出不穷。
本就懊丧,又被姜愿一激,倒也省的他去别处撒气了。
只是闻昭看过去,只觉得两人是因为郁金花那件事结怨,姜愿余情未了,心有不甘便由爱生恨。
男女之情,实在复杂。
闻昭抿了抿唇,斟酌片刻,于凝固的气氛中开口:“姜愿姑娘的兄长呢?”
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
姜愿果然没再盯着宋连淮,怒意汹涌的神色被担忧替代,道:“阿兄带我住进客栈后,说有要事在身,让我自己玩,就再不见人了。”
“应是不要你了。”宋连淮凉凉道。
眼看又一波争执渐起,闻昭给了宋连淮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安抚姜愿道:“你阿兄总会来接你的,今日天色已晚,不宜久留,你还是快些回客栈去,不要让你阿兄太担心了。”
闻昭与她的兄长有过一面之缘,每每想起,总觉得那人平日里寡言少语,要真有什么大事发生,定是个会发疯的。
“那我……可是我上不去了。”
姜愿指了指身后的高墙深院,委屈巴巴,道:“阿昭可否收留我一晚?”
此话一出,闻昭和宋连淮都是一惊。
宋连淮定是不愿的,单单刚才接收到的那个眼神,他就确信这莫名其妙的人已经影响到他在闻昭心中的形象了。要再让姜愿去吹一晚上耳旁风,明日估计一切都得从头再来了。
他抢先一步,比当事人更显急促,道:“刚刚我怎么带你下来的,就能怎么带你上去。”
看他这么主动,闻昭倒也不用费嘴皮子婉言相劝了,颔首道:“杜淮先生身手很好,定能护你周全。”
“……”
谁要他周全。
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姜愿只好道:“那我改日再来看阿昭,到时候我带阿兄一起。”
闻昭笑着应下,终是送走了这位不速之客。
相安无事,宋连淮回了房。
卧塌而眠,脑中却有个声音在不停回响着。
*
次日清晨,宋连淮起了个大早,在屋外昨日聊天的地方等闻昭出来。
主要是,有个问题他想了一整个晚上,彻夜难眠,倒也清醒的容易了些。
幽黑小巷里脚步声齐整,几个婢女也准时来打扫后院。
她们躬身行礼,向宋连淮问了声安后,便各司其职,没有拖沓。
这些小动静也影响不了他继续思考。
直到又一阵脚步声传来。
宁千暮好奇的看着守在闻昭屋外不远处的宋连淮,缓步上前,问道:“你这是……在这儿守了一夜?”
宋连淮本想摇头否认,忽然想起自己一直纠结的那个问题,迎着宁千暮愈来愈诧异的目光,他轻轻颔首。
宁千暮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她本就怀疑宋连淮对闻昭有倾慕之情,如今一看,真是不假。
只不过宋连淮能如此情深意切,做到这个地步,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刚才不过是随口一问。
见男人毫不掩饰,她也没有什么好问的,毕竟她也并不关心闻昭是怎么想的。
而宋连淮却突然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虽说是疑问句,语气却好似压根没给她拒绝的余地。
宁千暮道:“……什么问题?”
而后她马上又补了一句:“事先说好,我与闻昭并不熟悉,关于她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宋连淮飞快“嗯”了一声,接着道:“你平日里是怎么称呼闻昭姑娘的?”
“……”这不还是跟闻昭有关的吗。
宁千暮默默看了他一眼,随口道:“闻昭。”
这是实话。
她才不会像其余人一样,一口一个“姑娘”称呼闻昭。
该说不说,很是别扭。
“那你知道,”宋连淮顿止一时,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后,声音刻意压低了些,“谁会叫她‘阿昭’吗?”
言外之意,如果他叫的话,也可以吗?
应该可以吧。
他昨晚一直在想,毕竟连姜愿都能叫。
他和闻昭认识这么久了,也该更进一步了。也怪他早些日子没想到这个方式,竟让姜愿钻了空子。
宁千暮自然听懂了其中隐藏的意思,一时无言。
这个称呼简直肉麻到,掉一地鸡皮疙瘩。
反正又不是她叫,她倒想看看宋连淮是不是真的能叫出口,道:“只要是和她沾亲带故的人,都会这样称呼她。”
怕宋连淮不理解,宁千暮暗示道:“闻昭之前在这里小住的时候,邻家一个少年日日来寻她玩耍,我亲耳听到那个少年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