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天天闭门不出了吧。”
沈黛抬眸,只见一绿衣少女立于案前,眼含讥讽地看着沈黛。
“何谓无颜?同处一席,出言相讥者竟不觉羞惭,倒是叫人好奇你的教养。”沈黛淡淡出声,她虽不常与人相与,却也不是泥捏的任人搓圆捏扁。
“沈黛你!”那绿衣少女气急了,这个草包居然说自己没教养!
身为上京知府之女,冯清沅在这群贵女中向来是说不上话的。沈黛父亲虽身份贵重,却不过一介武夫,沈黛也被教养地刁蛮无理,是京中贵女间最不愿交往的对象。冯清沅也因此对沈黛动辄冷嘲热讽,像是如此便能融入这群贵女,却不知到头不过白白闹了笑话。
“说的好!”耳畔响起一爽朗的女子声线,沈黛瞧去,只见一蓝衣少女与她遥遥对望,这少女也不过碧玉之龄,瓜子脸,柳叶眉,此时看向沈黛的目光中带着些毫不掩饰的赞赏。
冯清沅见碰了个软钉子,讪讪住了嘴,往别处去了。
蓝裙少女缓缓行至沈黛案旁落座,“我叫谢听兰,你似乎和传闻中不大一样。”
“不过人言可畏罢了。”沈黛轻声应道,她虽不知原先的沈黛是个怎样的人,但想来大抵也便是个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心思纯然,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不是。
谢听兰闻言倒是对沈黛又多了几分侧目,她极少见到沈黛,印象中那确是个勇气可嘉却不大聪明的女子,如今沈黛却是与她记忆中的样子有些不同了。
她没有再接话,沈黛也维持着先前的姿态,只低头替自己倒了杯茶,未发一言。
萧芷将贵女们的交谈尽数收入眼中,谢听兰孤高她是知晓的,谢阁老的嫡亲孙女,自幼饱读诗书,自恃风华,也确有自傲的资本,至于沈黛——
她眯了眯眼,只觉传言不可尽信,这沈黛身为沈敬之女,若不是个草包,倒或许还有几分用处,她暗自思忖,心下却是有了几分计较。
与此同时,男席似乎也有了些动静——
“三皇子到——平南王世子到——”内侍尖锐的声音响起。
三皇子萧煜,她一母同胞的皇兄。沈黛垂了眼,心中思绪纷呈。
当今圣上痴迷长生,妄图通过炼制仙丹以求江山永固,皇帝尚且健在,东宫却迟迟空置。
她有五位皇兄,一位皇弟。大皇兄秦王萧平虽占了长字,但却乃宫婢所生,身份低微,资质平平。二皇兄昌王萧鼎乃淑妃所出,却触怒龙颜,被父皇贬至黔州,做了个闲散王爷。三皇子宁王萧煜与她都是中宫所出,占了个嫡字,在朝中很有一批拥扈。她的这位皇兄确是有帝王之才,足够聪明也足够隐忍。
至于四皇子邕王则是常年卧病在塌,五皇子鲁王倒是个有趣人儿,只是生母不过是个嫔,是以朝中拥扈并不多,六皇弟则是过于年幼,尚未封王。
至于平南王世子,她前世从未见过此人。平南王并非先帝之子,却战功赫赫,在前朝多次平定边境之乱,是最为尊贵的外姓王。明肃帝虽是先帝的第八子,却是既不占嫡也不占长,在明肃帝夺权中,这位平南王可谓是功不可没,这在皇室中也是一桩秘辛。
自明肃帝即位后,平南王便自请执守南疆边境,永不回朝。可以说,平南王是明肃帝心头的一根刺,一日不除,明肃帝便一日无法安睡。
平南王世子顾瑾蘅是平南王顾远信的长子,幼时便被留在京中作为质子,以制衡平南王。
沈黛对前朝之事知之不多,只知道这位世子向来深居简出,京中鲜有他的传闻。只是由着质子的原因,前些年在这拜高踩低的京中也有些举步维艰。
因着男女大防,在场的贵女们自恃身份,不过同自己的手帕交咬咬耳朵,偷偷往男席那方瞧上一眼,偷偷红了脸。
席面将开,女眷这边由长公主亲自坐镇,男宾则是由萧煜坐镇,席间有琴音流淌,伴着满园的秋菊,倒也风雅。
“今日是个艳阳天,本宫园里的秋菊也如期盛放,如今诸位小姐来了,方才叫本宫瞧见了什么叫人比花娇。”一身明黄色宫装的长公主笑道,复又抬了抬那保养得宜的手,举杯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做足了皇家体面。
“本宫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而今秋菊繁盛,值此美景,不知诸位小姐是否有才艺献上,为本宫这秋菊宴再添些美?”
“女儿愿献丑一曲。”第一个出声的是萧芷,这赏菊宴本就为她而设,由她开场也是合适。
说罢萧芷福了福身,双掌相击下十几舞女鱼贯而来,萧芷手持长啸与席间琴音相和,身后舞姬舞姿曼妙,霎那间仿若花开满园。
萧芷此曲并不算精绝,难得的是与琴音相应和,别有几分意趣,加之宾不拂主意,一曲毕倒也是博的满堂彩,算是为这场赏菊宴开了个好头。
荣阳长公主则是含笑点头,她对萧芷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虽然这丫头对于招婿一事颇有微词,但到底没落了长公主府的面子。
荣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