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绝的事仿若只是一道小插曲,即便云柳心生疑窦,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做些什么。
但是她斟酌再三,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任寂。
北山国常常挑衅,怕是有意引战。若是真让他们找到了海底的那一批宝藏,继续壮大国力,那眼前的一片太平怕是不保。她对东临这个国家的归属感虽不强,但她也不愿见战火纷飞。
在得知任寂已有所行动后,云柳便安安心心做着自己的事。
不知不觉间,便已入了秋,天气一日凉过一日,眼见冬日即将来临。
这日,云柳一身红袄坐于二楼一包间,斜斜倚于窗旁,慵懒肆意。皓白的手腕翻转见,便沏好一壶茶水,整个房间内,霎时茶香四溢。
她讲一杯倒好的茶推向对面之人,笑道:“难得将军忙里偷闲,来我这楼中一叙。”
任寂看着面前媚而不自知的小娘子,有些出神。闻言,他急忙端起茶呷了一口,借此掩饰方才的失态。
“你说的那个名唤清绝的伶人,我派人盯着了,可这么久以来,并无半分异常,只怕是你我二人都多疑了。”任寂放下茶杯,温声说道。
云柳手支着脑袋,歪着头看向对面的人:“可能是我搞错了。但我还是觉得,一个身娇体弱的伶人,亲自下海找寻珍珠,实在有些荒唐。”
“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不会放松警惕。”
正在二人说话之际,便有小二敲门,说是有客上门,特意拜会云娘子。
云柳有些疑惑,即便客满楼逐渐站稳脚跟,但短时间内上门谈生意之人还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若是谈生意,那第一个找的应当是云明浩才对,会是谁呢?
“你既有客人,那我先行告辞。”说着,任寂便要站起身。
与此同时,伴随着云柳的疑问,门外小二的声音响起:“是醉春楼的清绝公子,说是找娘子您有要事。”
云柳勾唇:“将人请上来罢,顺带将云掌柜一道请上来。”云掌柜便是云明浩,明面上,客满楼的东家。
随后,她转头看向对面的任寂道:“这下好了,将军不必急着走,到可看看这清绝公子究竟没有没问题。”
任寂沉默良久,没再有所动作。
不多时,在云明浩的带领下,清绝身后跟着一群人进了这间包房。那些人手中大大小小拿了许多礼盒,一看便价值不菲。
“云兄,哦不,云娘子,在下叨扰了。”清绝一进门便彬彬有礼对云柳行了一个同辈礼,极为虔诚。
转头看见一旁悠然品茶的任寂,清绝一眼便将人认出。
战功赫赫,少年成才的镇北小将军,没成想,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
清绝不动声色打量了任寂几眼,有些惭愧的对着云柳道:“不巧,我这是打扰到云娘子的贵客了。如若不然,我还是改日再登门。”
“清绝公子客气。”云柳起身还礼,“这位郎君乃是家兄的好友,不妨事。”
清绝嘴上说着叨扰,可心下明了,这为云娘子怕是早便为任寂所用。不然如何解释一个贫穷渔村的病秧子会和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相识呢?
加之,那日他一醒来,云柳对他的态度,原来一切竟是这般有趣么。
掩去眼底的那抹玩味,清绝嘴角难得挂着淡淡笑意道:“当日若不是云娘子施以援手,清绝怕是性命不保。那日我便说过,他日定会登门谢恩,只是因着伤势拖了这般久,还望云娘子原谅。”
面前男子一身价值不菲的白色织金大氅,配上那有些许苍白的病容,一副清冷出尘,只可远观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
任寂冷眼看着云柳盯着清绝,眼睛一眨不眨的模样,心下有些闷,伸手将关闭得严严实实的窗推开了一些。
“咳咳。”才推开不久,房内便有咳嗽声响起。
“你这是染了风寒?”云柳问道。
“无事,已经快要好了。”清绝声音有些哑。
“那还是将门窗关好吧。”说完,才转头对面无表情的任寂道:“郎君便先忍忍可好?”语气虽是询问,但面上并无半分征询他意见的模样。
只见小娘子起身,动作利索的将他刚开的窗给关上了。
任寂抿抿唇,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因着任寂时不时便会来店里用膳,云明浩与任寂也有了些交情,作为陪客,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期间,任寂耳里总是能够听见清绝带着些咳喘的嗓音响起,为云柳介绍那些他带来的东西。
什么京城带来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全是哄小娘子开心的玩意儿。
怪不得是伶人,当真是生了一副七窍玲珑心。
看着与传言中高不可攀毫无半点关系的清绝,任寂在又灌了一杯茶水后,终是有了动作。
他一如既往的伸手想要倒茶,却“无意间”碰倒了桌上煨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