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湿憋闷还封闭地方,排泄物会产生这东西。”
“你从哪里知道的?”尤莉叶知道这个,是因为她的航海经验是老水手教给她的。朱莉安娜可没出过海。
“书上看来的。”朱莉安娜回答。她曾在富庶人家的庄园里当总管,每年秋天收拾整理地窖时,总是要先晾上几天才能带着油灯进去。为此,她特意查了庄园的藏书,所以她知道。
希琳沉默片刻,起身,满脸认真地注视对面的女士:“我要识字。朱莉安娜,你要教我认字。”
和南方人做生意会有金钱的流动,以前船上有专门的会计,现在他们都离开了。
她不认得字,和狡猾的南方人打交道很吃亏。现在她在南方,要学着适应南方。
朱丽安娜挑眉:“那作为交换,你要教我剑术。”最近几个月和希琳的朝夕相处,她知道自己接到一份危险的工作,她需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你现在学剑太晚了,你的骨头已经硬了。”希琳蹙眉。
一个战士学习武技最好的年纪是在三岁。她两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习剑术了,而朱莉安娜已经快要三十岁了。
朱莉安娜叹息一声,说:“今天已经是我余生最早的一天了,希琳。”
在北方长大的希琳太过直接,她完全不懂得语言的修饰艺术,可正是这份毫不遮掩的真诚打动了朱莉安娜。
朱莉安娜曾因为年纪大而被工作了十几年的主人家辞退。那个新来的男管家告诉她,主人决定不再雇佣三十岁以上的女仆,就算她已经成为了管理府邸上下大半事务的主管,也抵不过雇主的一句命令。
她需要新的工作。丰富的经验让很多贵族和富商向朱莉安娜伸出橄榄枝,她却不敢相信其中任何一位,他们随时能够替换掉她。无论她多么小心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对于那些雇主而言,她只是就经验丰富的女佣、一个下人。
这一次是因为年龄,总有一天,她会因为左脚迈进府邸被辞退。
“你得到我的认可,我就不会辞退你,除非你主动决定离开我的船。”
她不由得回忆起与希琳的初次见面。她本计划坐船去首府寻找新的工作机会,却在港口遇到了一个年轻的船长。
“我观察你好几天了,你需要工作,而我需要一个管理事务的船员。”
“我没有在船上工作过。”朱丽安娜已经快要放弃对新工作的想象,站在船首像旁的红发船长却给了她一个新的可能。
“我知道。”她说,“南方的船不招女人,我的船没有那么多规矩。或者你可以不那么快做决定。我载你去首府,你有一周的时间可以考虑,是给我工作还是给那些虚伪的南方老爷工作。我相信你不会选择后者的。”
她发表着充满歧视的话语,一看就是来自北方的野蛮人,放在平日里朱莉安娜一定会躲得她远远的,可那一天,她踩在船舵上,和这个刚刚认识的船长一起咒骂她曾经的雇主。
她没有太多犹豫,就像是得了癔症一样。也许她早就受够了那些虚伪的南方老爷。那些抠门的老东西,他们总是想发设法多派活给她,又不愿意支付相应的报酬。
她咒骂曾经的雇主,一股脑儿地将工作十几年来积压的怨气狠狠发泄出来。
然后,朱莉安娜问清了希琳给的报酬,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她带着一小包行李,登上了深海碧波号。
做出这个疯狂决定的日子像是在昨天。可她已经登船三个月,得到了船长和船员们的认可。
希琳盯着她,再一次强调:“确定要学习剑术?这会很辛苦,你的身体全硬了。我会先把你练软,然后再交给剑术。”
朱丽安娜像是挑衅一样地回答:“希琳,认字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会比学剑容易多少。”
希琳不以为然,小声嘟囔着:“难道还能闹出人命?”
“你不是差点就因为这个落败吗?”总管看了眼火折子,“你要怎么处理那个男人?他知道深海碧波号的真实情况,理智而言,他不能活着上岸。”
“你变狠了。”朱丽安娜的话让希琳感到意外,这可不像是个一个遵纪守法的管家能够说出的话。她在船上的几个月,跟着她们学了一身匪气。
“我要学习剑术,当然要变狠。现在我可不是在有人保护的宅院里工作,我登上了一艘掠夺舰,就要及时转变思路。”
“剑术不是用来杀人的。”希琳轻轻摇头,“它应该用来保护我们在意的人。”
“杀死敌人,就是保护在意的人。”
“我说不过你。”希琳的表情又一次变得板正,就像是她提起不用北方的严寒说笑时一样严肃,“你没杀过人才会这么说。大祭司说过,我们夺走的那些东西,总会用其他方式还回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朱丽安娜搞不明白北方部族的那些古老而传统智慧。她们的信仰不一样。北方和南方的差距远比她最初的设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