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叶知微看他神情专注，蹑手蹑脚上前来想吓他一下，没想到他耳目清明，还没等她靠近就发现了，倒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江雪折一愣，立刻将视线落到地上，道了声“小姐”。
他的声音有点哑，也许是刚刚练完刀的缘故。不知为何，这声称呼落在叶知微的耳中泛着痒。
叶知微晃了晃头，把那点痒意扫去。
她看了一眼那手帕包裹的糕点，笑了:“你爱吃这个？早说嘛，我就多拿一些回来了。”
江雪折道:“小姐不必为属下费心。这些……就够了。”
“糕点放久了也不好吃了，没事，下次我给你留点，”她往前走向他，语气轻快，“你这么早就起来练刀，这套刀法叫什么？”
没想到江雪折突兀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低眉敛目，不肯看叶知微，轻声说:“小姐，晨起风凉，你该多穿些衣裳。”
诶？
叶知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
她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常服，外面披着远山蓝的外衫，虽然布料有些单薄，但如今早过了乍暖还寒时节，天气越来越热，她一路走来也没觉得冷。
叶知微摆了摆手：“这挺多的了，我又不冷。”
好像专门为了打她的脸，一阵风吹过，挟了点黎明前的清寒气，正吹得她衣衫翻飞，叶知微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叶知微：“……”
江雪折：“……”
他轻轻叹了口气，一板一眼道：“小姐回去添衣吧，若是因此着了风寒，实在是属下之过。”
大小姐秀眉一挑，往石凳上一坐，道：“我就不。把你刚练那套刀法再练一遍，我瞧着挺漂亮的。”
江雪折：“……？”
为什么大清早要看他练刀？这是小姐的新爱好吗？
叶知微对江雪折的初印象还是很好的，对自己忠诚到以命相护的人，叶知微当然会有一种天然的好印象。
毕竟在原剧情里，江雪折就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贴身护卫，即使着墨不多，但对叶知微言听计从，从不忤逆。但说到底，这个世界是男女主的世界，在绝对的主角光环下，配角只是脸谱化的工具人，是主线剧情的推手，在那场针对她的埋伏中，盛清容受伤，江雪折也因为护她逃走死于乱刀之下。
别人的鲜血，成就他们的爱情。
叶知微不予评价。
……
回到眼下。
江雪折站着没动，他有点搞不懂眼下的状况。
叶知微坐在桌边，托着腮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显然是真的想看他练刀。
那种目光反倒令他手脚僵硬无所适从起来，手中本来轻盈的柳叶刀好像突然变重了，连举起来都要稍微使点劲。
他张了张口：“小……”
叶知微用手指轻点一块桃花酥：“快点，不然我就都吃了。”
江雪折：“……”
她看起来完全不觉得一个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和侍卫抢吃的有什么问题。
江雪折知道她不会那么做，只不过是戏弄自己。
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抽刀出鞘，又将那套刀法在她面前舞了一遍。然而这次他不知是什么心情，动作明显比之前要滞涩了些。
叶知微不懂武功，也能看出他的不自在。但她依然津津有味地看完，等到江雪折重新收刀，便啪啪啪地拍手，眉眼弯弯道：“不错，今日我让厨房给你多做一份点心。喜欢吃哪种？桃花酥还是桂花糕，或者城中瑞祥斋出了新糕点，我让人给你带份回来。”
江雪折微喘，他平复了一下气息，说：“真的不必，属下其实……不怎么吃甜食。”
叶知微歪头：“那你爱吃什么？”
江雪折：“属下——”话刚出口他就刹住，意识到自己被她带偏了，怎么真的在讨论起爱吃的食物来了。
他拱手道：“多谢小姐挂心，属下并不着意于吃食，也没有什么偏爱。”
叶知微好似很失望地叹气：“这样啊。”
这声叹息令江雪折浑身一僵，莫名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叶知微起身，从他身边走过。
她的衣服沾染了花瓣上的晨露，有种幽微的清香，却随风转瞬而逝。
江雪折垂眸，微微屏息。
“可我看你刀法极好，总想赏你点什么，”叶知微琢磨着，莞尔一笑，“把你那刀给我看看。”
江雪折依言递给她。
叶知微双手握着柳叶长刀，刀鞘是黑色的，没什么花纹，极普通极不起眼的模样，而且刀鞘表面已有破损，似是用了很多年了。
她想到昨天寺庙前江雪折望着刀柄处的划痕发愣的情形，忍不住将刀柄转到眼前。
近看那划痕果然更深，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