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今日是沉述在卫阳宫内养伤的第三十日,早上御医来请完脉之后,又调整了药方,用完早膳之后药局就送来了重新调整好的汤药,沉述按照往常一样,用完药,往上官皇后的凤梧宫前去请安。
萧明的办事效率很高,三四天内就找到了愿意进宫教习女眷的琴师,听说以前是宫中乐府的宫人,按照宫规被放出宫后,就辗转于京中各高门大族之中教习女眷们琴艺,很有教学经验,此次萧家送了这样的人进卫阳宫来,不得不说,很是尽心尽力,沉述很满意,他收到消息之后,就准备面试一下此人,没问题之后就送去栖月小筑。
不知为什么,自从知道了江柯玉的经历,沉述现在对她身边来往的人都很注意,不想再有让她劳心费神的人存在。
江柯玉在青楼的那几年,虽寥寥数语,但是江柯玉能因此失言,就说明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经历,沉述想着,既然她和自己一起逃亡,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么回京之后,他就应该保证好江柯玉能过得顺心顺意。
近日他已经给宜春郡主府递了话,道是江柯玉和简裕年也算是故旧亲人,给宜春郡主交代了江柯玉的现状,也稍微示意宜春郡主进宫之时可以顺带照拂一番,宜春郡主从来都是聪明人,很快懂了他的意思,回话的人说道,郡主已经懂了,择日会来卫阳宫拜见。
到了凤梧宫,宫人通传后,沉述进了偏殿,等待请安的后宫嫔妃离去后,他再进去。
上官皇后身边的润月姑姑向皇后传达了沉述前来请安的消息后,也差不多是妃嫔离开的时间,众位莺莺燕燕安静下来,依次离开了凤梧宫。前段时间的梁昭仪事件,让大家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后宫这月以来很是安静。
宫人通传,沉述进了正殿,行完礼,润月姑姑就亲热地让沉述坐下了,沉述一看,原来今日宜春郡主也进宫了,冲着他打了个招呼。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也不拘于琐碎的俗礼。
“我看你今日气色好了很多,看来太医院还算尽心。”上官皇后先开口说话。
“回母亲,御医开的方子倒是不错,儿臣也觉得伤口愈合了一些,劳烦母亲为儿臣担心了。”沉述恭敬地回答道。
“大哥哥,虽说这一个月以来养得好,但我看你还需要将养一段时间,二哥哥还在白河城养病呢。”宜春郡主快言快语地说道。
二皇子沉远还在白河城养病,太医院也派了御医前去诊疗,道是二皇子惊惧不安,不宜移动,待伤病好转之后又前往京城听侯皇帝发落。皇帝那日在凤梧宫说的“将二皇子送去安宁寺反省”的话,已经过了一个月,上官皇后也不催,沉述虽有不满但上官皇后不动他也不敢在宁章帝面前抱怨,宁章帝要沉述“养病”,是真的除了前往凤梧宫请安问好,其余所有事情都不许出门。
本来京城一年四季都有宴席,沉述自开蒙读书之后,就会时不时参与这些宴席,现在名为养病,实为禁足,沉述真的很闲,就开始琢磨这些事情。
见宜春郡主说道这些,沉述也跟着说道,“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就是脚有些疼,动作幅度大了之后就疼,骨头还需要养养,等到了中秋节前后,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上官皇后微微颔首,今早应酬了妃嫔,又听了宜春郡主说话,沉述来请安,令她感到几分疲惫。
润月姑姑听到这里,就也和沉述和宜春郡主说笑了几句,两人看到上官皇后累了,也乖觉地退下了。上官皇后略说了几句话,也让他们两走了。
沉述就和宜春郡主一道出了凤梧宫,宜春郡主想到简裕年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又想到了江柯玉,就跟沉述说了,想和他一道去卫阳宫看看江柯玉怎么了。
沉述答应了,两人坐上轿辇,一同前往卫阳宫。
进了卫阳宫,寒秋亲自沏茶,宜春郡主又何沉述说了几句话。
“郡马说,晋王案已经审得差不多了,当时追杀你的晋王余孽已经被追查到案,上官定了秋日问斩,朱批允了。不过现在朝中沸沸扬扬的是,江南道的水灾问题,秋收是不成了,萧家正在争取南下赈灾的名额,怕是要给公孙仪,但是我看着,怕是王道全更有意思,他都在京城滞留一个月了。”宜春郡主闲闲散散地和沉述交流着信息。
沉述不能出门,她便把这些消息告诉他。
沉述有些不高兴,晋王案的后续不过就是杀几个余孽杀手,二皇子龟缩白河城,这样的结果,对于皇子被刺案中的皇子,他很不爽。
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宁章帝在皇子相关的地方,实在是太令他失望了。
不过江南道水灾的事情,还未讨论出谁是罪魁祸首,就在争抢赈灾之人,实在是让他有些意外。
萧家如果推荐公孙仪,那么就是在进一步强调世家出身,公孙仪正是通过萧家,九品中正制选拔上来的官员,听说是个能吏,目前已经官至尚书左丞。
“我看多半是王道全,王家兄弟两人,一人科举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