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万籁俱寂之时。
老周映着浓浓夜色来到了澄安山另一面。
一轮新月高悬于夜空之中,月光倾泻而下,照耀在一栋精致的建筑上,高墙之内,皎洁澄澈的月光铺满了地面,给这栋建筑增添了几分神秘之美。
老周穿了一袭黑衣,急匆匆的走在被月光铺满的道路上。
走到正殿门前,老周停下了脚步,静静立于门前。
“苍羽大人,您回来了。”守卫的士兵对着老周抱拳弯腰行完礼,重新立正身子后嘴里又说着:“夜昭大人在陨神殿等您很久了。”
老周点点头,示意守卫退下,独自一人进入了邪神夜昭所在的陨神殿内。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陨神殿没有点灯,黑的叫人有些看不清楚殿内状况,老周立在空旷的殿中央,弯腰恭恭敬敬的朝着高台之上的邪神夜昭行了个礼。
“任务进度尚可。”老周淡淡应了一声。
“尚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老周再抬头时,夜昭已经立在了他的面前,面容狠厉,冷眼低垂瞧着他。
老周不敢与其对视,堪堪低下了头,重新回答道:“人鱼族那位姜苼公主好像发现了一些端倪,今日逼问我是不是要杀她取心,又说了要离开新荷镇,苍羽不敢打草惊蛇,只能用尽手段先将其安抚,把她留在新荷镇里,取心的事只能慢慢来。”
“慢慢来。”夜昭绕着老周站立的位置来回踱步,他周身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气,离他越近,老周就越是浑身不自在。
“上次你来,你告诉我她快要爱上你了,今日又告诉我她要离开新荷镇,你莫不是在糊弄我。”夜昭走到老周的身后,举起带着寒气的右手,重重拍到了老周的背上,老周吃痛,却不敢叫出声,使劲咬牙忍着寒气侵入体内的痛楚,艰难的说了一句:“夜昭大人,我会尽快完成您吩咐的事情,请您放过我万灵族的子民,一切痛楚由我一人承受即可。”
“呵。”夜昭冷笑,“还是个硬骨头。”
说罢,浓重寒气在夜昭手里凝结成尖锐的冰晶刃,只听见哧的一声,莹白如雪的冰晶刃便刺入了老周的右肩里头,夜昭再将其拔出后,冰晶刃已经通体血红,寒气撕扯着附着在冰面上的血肉,老周的右肩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老周眉头紧皱,额头青筋暴起,确是敢怒不敢言,为了万灵族子民安全,只得臣服于邪神夜昭。
万灵族世代居住在澄安山周围,原也是安居乐业,只是有一日,邪神夜昭突然降临,打破了万灵族世代以来的平和寂静。
无妄海一战中,邪神夜昭动用了禁忌之术的力量,身体颇有些亏损,澄安山上盛产奇珍草药,可助人身体恢复。夜昭来到此处,发现此地最适合他修养生息,便鸠占鹊巢。和无妄海一战如出一辙,他仅仅是动用了禁忌之术的力量,就要了万灵族大半人的性命。
老周彼时尚是万灵族首领的苍羽,他也与那无妄海的姜茗女王一样,带领剩下的族人奋力反抗,可终究是敌不过夜昭。
但这次夜昭并未屠戮万灵族全族,他需要奴隶来帮他完成取心之事。所以便挟持了万灵族余下的活口,逼迫苍羽为自己所奴役。
苍羽心疼子民,一口便应下了夜昭的不合理要求。
夜昭为方便控制苍羽,在他身上下了禁咒,名为役咒。
被下役咒之人,若不听从奴役者的命令,便会被万虫噬骨而死,过程极为痛苦,到最后,反抗奴役者命令的人,会化成一滩无骨的血肉,再无生还之机。
苍羽本性冷漠,不爱与人沟通接触。
可被下了这役咒,便不得不被迫接近这位活泼开朗的姜苼公主。夜昭还言,你要让姜苼公主从心里爱上你并且心甘情愿为你剜出琉璃心,否则你的子民会死,你也会被役咒反噬而死。
当年用尽算计,一路把姜苼公主逼至澄安山,自己再假装偶遇将她救下,不过都是为了博取她的怜爱。甚至连新荷镇这个地方以及这里面的生活的妖怪,都是苍羽用灵力化成的环境,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真的只有苍羽化成的老周和被算计进入幻境的姜苼。
不懂男女情爱之事,夜昭这个要求,属实是为难自己了。
但因为役咒在自己身上,子民在他手里,苍羽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温和有礼的好男人模样,学着话本里那些被众多女子喜欢的男子模样,好叫姜苼快点爱上自己。
苦心经营了多年,姜苼好像并没有爱上他。所以这每个月一次的例行汇报,苍羽都是回到陨神殿受罚。
“我再给你一年时间,到明年秋天,若是你还没有完成我交代的事情。那么你和你的族人都要死。”迫不及待征服三界的夜昭给苍羽下了最后通牒。
苍羽不敢违逆他的命令,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了句:“夜昭大人放心。苍羽必定不辱使命。”
离开陨神殿回新荷镇的路上,苍羽右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