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换件衣服,江颜曦却是慢腾腾地洗了个澡才出来,她换上了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没完全吹干,她一边用毛巾擦着,一边看了看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男人。
神情肃穆,似是不耐,也同样正看着她。
“你还知道出来?”责怪意味甚浓。
江颜曦一愣,随即反唇相讥,“嫌慢啊,嫌慢你自己去啊,门不是在那儿吗?”说着,她顿住手上的动作,直勾勾地望住薄霁昀,撩唇轻笑,“听听,这话是不是很熟悉?薄霁昀,你怎么就不践行一下自己的‘真知灼见’呢?”
她忿忿地想,先前薄霁昀叫她学会自己滚,怎么这会儿他就不能自觉一点,自己滚去吃呢?
听完这话,薄霁昀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可眼底情绪却不甚起伏,他半眯着眼,缓缓起了身,头微扬,一手搭在腰间,一手指着她,说:“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的本质是双标,嗯?”
那样子别提有多嚣张了,简直不可一世!
江颜曦气到哑口,她将毛巾揉成一团,使劲丢向了他,转身便折回了自己的卧室。
不是嫌她慢吗?好啊,那她就慢一个给他看看!
薄霁昀伸手接住了那团毛巾,手指捻了捻,指腹上便多了怡人的发香。
接着,他便听到了瓶瓶罐罐的乒铃乓啷声,他带着疑惑迈步过去,沉稳的脚步声淹没在那些清脆的撞击声里。
江颜曦使劲地拧开盖子,丢在一旁,倒了些精华液在手里,拍起脸来。
余光中,她看到薄霁昀在门口,却没转头,赌气地不看一眼。
这样带着情绪的沉默,薄霁昀不喜欢,哪怕是打他骂他,都比这样的沉默要好。
虽心底这样想,表面却依旧是不动声色。
他斜身倚靠着门框,两手交叉环胸,一条腿微微曲起,看上去一副自得模样,瞧了半晌后,不疾不徐地开口:“它们多无辜,成为你的出气筒。”
江颜曦重重地放下手中正倾倒着的一瓶乳液,转头反问他:“不然呢,你可以吗?”
薄霁昀默了一下,随即笑说:“你试试!”
这话的本意其实是鼓励,但在江颜曦听来,却是十足的挑衅,相当地嚣张!
江颜曦抑了抑心底涌起的怒意,继续拍脸,这次,明显使力很多,“啪啪”地响,这时她若照镜子的话,便会发现,两边脸颊红了一片。
谁知薄霁昀仍旧追着不放,用说教的口吻说,“把自己当出气筒,也不好。”
江颜曦终于怒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薄霁昀,你可以不说话吗?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冲动了,薄霁昀答应跟她结婚的原因,不是明摆着的吗?
为了气她,羞辱她,打压她,利用那本结婚证,合法地将她绑在自己身边,任他为所欲为!
她想的是,他终有厌倦的一天,那一天便是她的解脱之时。
思及此,江颜曦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瞧,我在说什么,这不是我应该承受的吗?”
薄霁昀望住她,清明凌厉的目光将她扫了一番,依旧是慢条斯理,“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江颜曦柔叹一声,“承蒙夸奖。”
说完,她继续拍起脸来,视薄霁昀为空气,这样心里也能好受点儿。
诚如先前说的,她动作很慢,又因心里怄着气,做完基础护肤后,她决定再给自己化个浓一点的妆,等死某人算了。
谁知她刚拿出粉底液,薄霁昀就上前不耐烦地夺了去,同时不忘嘲讽两句:“你都已婚妇女了,谁还稀罕看你?谁又敢看你?”
他是真的不喜她浓妆的样子,浓妆下的她,表情几分真几分假,都看不真切,还是素点的好,起码少了伪装的修饰。
江颜曦起身将梳妆台上的东西收了收,随后回望住薄霁昀,展唇而笑,她本就桃花眼,这一笑,更媚,也更叫人气,她说:“也是,跟你结婚,可不就掉价了么?”
互相伤害,谁不会啊?
逞完口舌之快,江颜曦就立马转了身,不敢去看薄霁昀此刻的神情,想来必定十分难看。
她溜得还挺快,跑去床头将充完电的手机拔下,放进包里,又佯装拾掇一番,这才拎包往外走。
经过薄霁昀身边的时候,江颜曦明显能够感觉到他的怒气,以及她不敢看的如鹰隼般的目光。
……
一路上,两人俱是无言,谁也不看谁。
薄霁昀带她去了一家常去的西餐厅,餐厅经理毕恭毕敬地招呼,见到他身旁的江颜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这位小姐,想吃什么,想怎么吃,尽管告诉我。”
江颜曦刚想说声“谢谢”,却被薄霁昀抢先开了口,“不用管她,不需要搞特殊,”说着他目光转向江颜曦,继续道,“她哪有资格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