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庭望不知道她和对方说了什么,见她由面无表情转为弯着眉眼憋笑,心想她脾气还挺好的,至少对自己没这么和善过。
餐厅是孟怀选的,某地域的代表菜系,地方风味十足,食材处理得很精细。
点菜时她问章庭望有没有忌口,对方答没有,于是她便选了几样清淡点的。
像章庭望这类体型的男士,应该吃得挺多的吧?她没有概念。只觉得至少比老孟能吃。
她点了一荤两素一汤,外加两杯蔬果汁。觉着两个人吃应该绰绰有余吧:“你觉得够了吗?”
男人瞥了一眼菜单被做上标记的,说:“够了。”
结果最后没有吃完,孟怀想他饭量倒也不是很大。
饭后依然是章庭望买单,像他这样身份显赫的人,孟怀也不会主动提出买单,否则才是折损了人家的面子。
出了饭店才发现,灰蒙蒙的天空乌云密布,天色变得昏暗,章庭望边走边说:“我开车送你。”
身侧的女人带着些许困惑的眼神看向他。
他说:“不是回家拿文件?”
孟怀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哦,那麻烦你了。”
走去停车处的半路上,雨水倾泻而下,夏天的雨总是落得这样急躁迅猛。
沿路没有遮挡物,两人光是到达停车场,衣服就淋湿了不少。
回去又得洗头洗澡,接连两天由坏天气带来的琐事让孟怀神情恹恹。
透过车窗望去,这场大暴雨让路边的人们避之不及,出租车也是屡屡满客。突然觉得有点庆幸,还能有章庭望的车可以蹭。
男人的车上没有任何装饰物,仪表台上也没有摆件,只放了几个方形塑料纸包着的东西,不知道是糖还是巧克力,但棕黑的包装应该是巧克力吧。
视线绕回来向驾驶座的男人看去,头发有明显湿潮,T恤的的肩背处被雨水染开一片,黏在身上。
潮湿粘糊的感觉肯定会有些不适,反正她是很不喜欢的。
她又看向左下方,他修长的手指控制着皮质的黑色方向盘,显得他的手很白皙。
彼时食指轻敲一下,孟怀这才慌然移开视线,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意识地去观察他。
敲打的那一下,是她以为自己偷偷看他,看得太入迷,刻意制造声响来提醒她的吧。
于是她的视线又游移到车内后视镜上,想去探看他此时的神情脸色。
结果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双墨色的幽深的眼睛,目光两两交汇,那眼睛也在看她,神色平静坦荡。
孟怀此刻的内心活动是:我偷看是有些鬼祟,但没别的意思,你也别太自恋了。
结果这人还非得问一嘴。
“怎么了?”他看她老是盯着他肩背后看,以为她有话要说。
孟怀沉默片刻,然后说:“中控台上面的巧克力,我想吃。”
她随机应变瞎扯的理由,包里放着有几颗呢,有时候晚睡,早上赖床来不及吃早饭,会放几颗防范低血糖。
正在等红灯,男人扫了一眼她所说的位置:“那是醒酒糖片。”
“哦,那就算了。”
孟怀这下再没好意思去后视镜里看他了,猜测肯定是似笑非笑着的。
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车开到半途,雨滴变小变疏,如同断了的银丝细线一般。
到达孟怀居住的小区时,雨已经完全停了,唯独遗留下浸透的路旁坑坑洼洼的小水坑,还有被雨洗过后鲜亮欲滴的树叶。
快下车时,章庭望的衣服还没干透,头发也是。
细微的咔擦声,是车门解锁了,孟怀松解安全带下车。
过了两秒,章庭望还没听见车门合上的声音,他回头向左后方看去。
孟怀返回弯腰拿起她的包,顺便说:“要不你去我家吧,一来一去太耗时间。”
研究所本来都是脑力劳动,中午没时间休息下午会无精打采。
“行。”章庭望也解开安全带。
到家后,孟怀安置张庭望在客房休息,拆开新的干毛巾,又去厨房煮上了两碗姜汤。
把干毛巾递给他,又从章庭望身前路过,指了一下客房内间的卫生间:“房间里的淋浴可以用的,烘干机在阳台上。”
然后又从他身后绕过去,孟怀拉开了客房储物柜的其中一层:“吹风机。”
在高一个半头的章庭望的视角里,孟怀就像只小兔子一样,在他身旁窜来窜去的。
也不贴切,应该是像只猫,猫比较不爱理人。
“知道了,有劳。”
“小事。”孟怀退出客房,自己拿了干衣服去洗澡了。
等章庭望洗完澡出来时,房间的桌子前放了一碗热姜汤,他趁热喝掉了。
衣服还是湿的没法穿。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