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结果出来的那天,我正和路简阳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糟糕的是我的电路板坏掉了,忙活了一下午的程序根本没有办法跑。我正沮丧着,路简阳忽然对我说:“书锦,我们成功了。”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懵懂地摇了摇头。
他把手机里新收到的邮件拿给我看:“我们获得了Outstanding Winner。”
Outstanding Winner,全世界只有三个队伍能享有荣誉。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我欢呼雀跃的心情。我和路简阳受到组委会的邀请,飞往波士顿参加学术报告会议,对我们此次竞赛的成果和论文发言。
出发前我就已经和路简阳商量好,我的口语要比路简阳说得更正宗一些,所以由我来上台发言。
虽然我有些怯场,但是路简阳鼓励我不要太紧张,他会在台下看着我,给我勇气。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路简阳穿正装,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我忽然想到一句古诗,用来形容此刻的路简阳最为合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就是路简阳这个样子吧。
不一会就轮到了我走上会议台,站在会议台上的那一刻,我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不禁有些紧张。可是路简阳正坐在离会议台最近的位置,朝我投来鼓励的目光。
那一刻路简阳似乎给我注入了力量,这股力量让我安心,看着台下的教授也不再紧张。
我开始用纯正的美式英语平静的讲述我和路简阳当初建模的思路以及模型的构造。
“最后,我要谢谢我的队友路简阳。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谢谢他这么多年的陪伴,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成为今天的沈书锦。”
会议结束后,我和路简阳一起去参观麻省理工和哈佛大学。
我们静静地站在查尔斯河畔,不远处可以看到麻省理工著名的Simmons Hall,河面上不时有飞鸟飞过。
波士顿的春天还有些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路简阳注意到,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我身上。
路简阳低沉的声音顺着波士顿春寒料峭的风钻进我的耳朵:“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你最重要的朋友吗?”
我挠了挠头,把手插进风衣的兜里:“你当然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啊,上大学之后我其实曾经想过很多次,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我会变成怎样的人。”
“我或许会按部就班,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再轻松混到一个保研的资格,又或许依然只会靠着小聪明应付老师和考试,浑浑噩噩地渡过我的整个青春。”我转过头看向他:“所以,谢谢你,简阳,谢谢你这些年来陪我走过的岁月,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他似乎并没有听到令他满意的答案,脸上好像也蒙上了一层阴霾,不再看我,只是转过身去冷淡地回了我一句:“咱们该去机场了,再晚就赶不上回旧金山的飞机了。”说完也不理我,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回旧金山的这一路,虽然路简阳一直什么都没说,可我却很明显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
我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想要讲一个笑话给他听,主动提起话题:“你知道那个关于麻省理工的笑话吗?一个印度人抱怨,因为他们的印度理工拒绝了他,所以他就不得不到远在美国波士顿的麻省理工来上学。”
然而我的这个笑话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路简阳听完后也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我从没见过路简阳对我这个态度,他的沉默让我感到如坐针毡。
到旧金山的时候,Tom在机场接我们。
等我们坐上他的车,我发现并不是回家的路:“怎么不回家呢,这是要到哪去啊?”
“咱们去旧金山的唐人街,晓臻在那找了一家很不错的粤菜馆,今天她来请客,给你们庆功。”
唐人街不论何时都被装扮成中国新年的样子,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
这里住的绝大多数都是华人,装扮得有中国特色一些也算是缓解海外华人不能回家的思乡之苦。
唐人街里居然还有卖糖人的,我忍不住过去买了一个。路简阳跟在我身后:“咱们马上就吃饭了,怎么想起来买糖人呢?”
我转过身:“我是给你买的呀。”说着我把糖人塞到了他的嘴里:“在波士顿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多笑一笑嘛,别总是板着脸。”
到了饭店之后让我意外的是陈烁今天居然也到场了。
路简阳还不认识陈烁,我偷偷给他介绍:“他叫陈烁,是生物工程系的大一新生。”
Tom在点菜的时候,路简阳似乎想起了什么,对Tom说:“不要点螃蟹,书锦对螃蟹过敏。”
令我意外的是,路简阳居然对我的习惯记得这么清楚,知道我不吃香菜,对螃蟹过敏。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