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篮矶岭遭伏后,整个事情就开始透着不祥。
近些年来教王的身体愈发不好,苗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稍有不慎就要失控。
他们选择此时在篮矶岭设伏诛杀锦玄,必定还有其他预谋。
锦玄心里越急,手中缰绳就捏得越紧,与谢轩禹策马一刻也不敢停地往牧启城赶。
两日后,锦玄和谢轩禹终于赶到牧启城。
牧启城是苗疆最大的巫民聚集地,也是传言中离火教总坛离火宫的所在,繁华程度非谢轩禹先前途径的小苗寨可比拟。牧启城依山而建,一直蜿蜒到山顶,各幢建筑在崇山笼翠中露出巍峨的檐角,离火宫的宫殿仿若是那最高处最精髓的一笔,熠熠生辉,肃杀森然。
谢轩禹和锦玄二人策马立在一处高山上。
谢轩禹指着远处一幢型制颇有点像飞鸟的建筑问道,“那是离火宫?”
锦玄微微挑眉,“你还能认出离火宫?”
“虽说自十多年前中原与苗疆交恶后,两者间通路基本断绝,但传闻总还有些。”谢轩禹边说边转过头看向锦玄。“离火教以金蛇和玄鸟为尊,那幢宫殿的形状就很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鸟,我没猜错吧?”
“是的,可惜是一只被困住的鸟。”迎着日光,锦玄的眼睛不自觉地眯小了几分,突然有些感怀。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铜鼓声,谢轩禹没有听清锦玄说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别说话。”锦玄示意谢轩禹噤声,仔细听着这鼓声。
鼓声五下之后方停,这是传令牧启城各关口封闭城门的讯息。
“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咱们没办法正常进城了。”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没有来得及。
离火教中的局势比预想的更危急。
“那……病人见不着,你是不是要放了我?”谢轩禹高兴起来。
锦玄一个眼风扫过去,示威似地扬了扬手里的银铃手链,“你这么着急走啊?”
“没有、没有。”谢轩禹连连摆手,“你之前说病人在牧启城中,可是现在我们入不了城,病人能出城吗?”
锦玄没回答谢轩禹。思忖片刻,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只小白色蚕蛹,片刻后一尾黑蝶从这蛹中钻出,“去。”
谢轩禹偏头看着黑蝶扑棱着翅膀向离火宫的方向飞去,“你这是在传信?”
“对。”锦玄调转马头,向另一个方向驰去。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哪来这么多问题。跟上就行。”锦玄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那到底还要走多远?”谢轩禹低语了一句,才换上一个笑脸、大声回应着跟上,“来了来了。”
一路七拐八弯,锦玄带着谢轩禹绕城穿到一处山谷处。
两处高山中间夹出一条狭长的通道,锦玄扒开崖壁上的藤蔓,一掌打在上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行的入口。
“你在这里等我。”锦玄和谢轩禹交代。
谢轩禹直接反对这样的安排,“不行,我也要进去,你给我下了蛊,万一你偷偷溜了怎么办?”
“你现在倒不找机会偷溜了?”锦玄打趣道。
“此一时彼一时了,或者你给我把这蛊解了。”谢轩禹挑衅地笑着说。
“想得美。”锦玄无奈,也只能带上他,“带你进去可以,待会看到人少说话。”
甬道狭窄悠长,锦玄手中拿着一只松明照亮,谢轩禹则拉着锦玄的衣角亦步亦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闪现出一些光亮。
“这甬道竟然是一个地宫的入口。”
谢轩禹环顾四周,甬道之后竟别有洞天,俨然是一个型制不小的地下密室。
一个皮肤略有些黑的瘦高男人已经等那里。
“你一直没有音信来,还以为已经遭了不测。”
来人是离火宫中一向保持中立、明哲保身的虬铭使锴鸿。
外界传言,离火教三使不合,势同水火。
但很少有人知道,在加入离火教之前,流落苗疆的锦玄一家曾在锴鸿所在寨子的躲藏过一段时间。
若说这偌大的离火宫中,锦玄最信任的人,除了教王,可能就属虬铭使锴鸿。
虽然这二人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适逢离火宫中巨变,锦玄自己又连番遭遇击杀,身受重伤,必须要先找个信得过的人摸清楚情况。锴鸿是最好的选择。
锦玄也不客套,“受了一点小伤,不打紧。现在教中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既然用了黑蝶给我传信,想必你猜到了,教中已经大乱。”
锴鸿出生苗疆大寨的实力部族,一向保持中立,对离火宫中的大乱并未看得太重。
昨晚大祭司、右护法联同地方的几个大寨首领,以离火教的稳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