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苗疆以离火教所在的牧启城为中心,五大寨环绕分布,而巫祈正好就位于清水和金马的南部。
锴曲从清水寨出发后一路往南,在途径金马寨之时,刚好遇到从离火教中潜逃出来的锴鸿。
锴鸿是锴曲寨主唯一的儿子,在十三岁的时候就被送到离火宫中学习,后来就一路做到离火宫的虬铭使。
虽然在锴鸿入离火宫之后,父子俩见面的机会不再多,但老子坑儿子的这种把戏依然时不时地上演。
比如此刻,在父亲锴曲的威逼之下,锴鸿只得替父亲潜入巫祈寨,去联系绛尘。
锴曲心里很为自己派儿子去这个安排得意,放心在巫祈寨外的一个小镇上住下来,静候佳音。
与其他苗寨不同,巫祈因地处极南,气候更为炎热,而又百花盛开,蛇虫鼠蚁不绝,巫蛊之术最是盛行。
密林里,一个拳头大小的小洞旁,一个姑娘端着一只褐色漆盒一动不动地等着。
正午的日头正烈,从这姑娘被晒得发红的脸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她守在这里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但她看起来似乎全然不受烈日影响,一动不动地等着,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有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
一只通体火红的蜘蛛悄悄从那个拳头大小的小洞里爬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姑娘用一只特制竹签一点点将它赶到了早已备好的漆盒中。
“恭喜绛尘妹妹,这么罕见的炎火蛛都被你抓到了。”锴曲从树梢一跃而下,落在了她的身后。
这个身着湛蓝色苗族服饰的姑娘正是巫祈寨的现任寨主绛尘。
绛尘一脸戒备地看着锴曲,一边将装有炎火蛛的漆盒藏到自己身后,“锴鸿哥哥?你来巫祈做什么?”
“自然是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你不怕你父亲又搓和咱们?”绛尘一针见血。
在锴曲自作聪明去找绛泽商量之前,他们相处得还算不错,虽然一个板正、一个略呆,但绛尘去收集毒虫时常常会叫上锴鸿。
在那件乌龙之后,二人为了避嫌疏远了不少。
但多年的相交还是让锴鸿知道了一些。
比如他知道绛尘找这只炎火蛛已经好几年了,炎火蛛出没的地方就必有绛尘。
“怕啥,这次就是那老头子让我来的。”锴鸿一把揽住绛尘的肩膀,“终于找到了炎火蛛,我们去庆祝下吧。”
绛尘挣开锴鸿的拉扯,“说话就好好说话,别扒拉我。”
锴鸿有些赧然地拍拍手,“看我这手,不扒拉你、不扒拉你。”
绛尘抬头看看日头,又看看看锴鸿,“你不会是从离火宫跑出来的吧。”
“还真给你猜对了。”锴鸿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到这里,绛尘大概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了。但你要说的事我不能答应你。”
“我这还没说啥事呢。”锴鸿有些无奈。
绛尘却似乎没什么耐心听锴鸿的话,“我收到消息了,前阵子,有一群死士突袭了清水寨。”
才不过数年未见,当年的小姑娘已经退出了稚气,取而代之一寨之长的风范,身上隐隐有着些许迫人的气势。
一时之间,锴鸿反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绛尘反而果决得多。
一路上二人再没有什么话,但看绛尘的样子,似乎又并非对苗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锴鸿满是疑惑在心头,绛尘却并不理会这些,直接将他带到了巫祈寨的蛊池。
这处地方锴鸿曾跟着绛尘来玩过数次。
她每次抓到了什么厉害的蛊虫,总会带来这里。
巫祈寨重巫蛊,而能繁育和培养蛊虫的地方就是巫祈寨的圣地。
在锴鸿的印象中,这里虽然和其他处一样炎热,但各种植被丰饶,又有水泽,极易各种蛊虫共居,而又不会外溢。
巫祈寨巫民根据需要从中提取蛊虫,以防治寨中各种或鬼或神。
但此刻,这一处所在仿佛遭遇了毁灭的摧折。
蛊池中有无数的蛊物在翻涌,试图越过层层封锁突破出来,眼看就压不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锴鸿在数年之前曾经来过这里,完全不是这样的场景。
“是啊,这才是巫祈眼下真正的麻烦。”绛尘摸了摸漆盒,有些暗淡地说,“乌岭大祭司源出巫祈,最知道巫祈的软肋在哪里,她破坏了蛊池,整个巫祈就没有精力和能力来掺和离火教的事情了。”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锴鸿没想到巫祈的困境被埋得这么深,连他的情报网都没有捕捉到丝毫消息。
绛尘似有些不愿提起,但还是说出了扣,“是前年锴曲寨主向我父亲提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