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女子谋杀案的凶手实在太过狡猾,是夏云欢上任刑部侍郎以来办过最为艰难的案子。
卫初尧见夏云欢愁眉不展,顿时插话道:“说来你在刑部就与我说过,这次诏狱石敢被杀案不是有几处特殊的地方吗,我今天来得匆忙,之前没有看过诏狱案的信息。既然来到诏狱了,不如带我去看看现场吧。”
夏云欢点头:“也好,谭星也未曾见过,我便带你们一起去一次。”
“卫大人来得匆忙?难道之前卫大人没有计划跟着刑部一起调查案件吗?”谭星问道。
“谭星姑娘你是夏云欢的朋友,又是我一眼就觉得有眼缘的人,卫大人什么的真是太生分了。”卫初尧吹了个口哨道,“我当然来得匆忙,杨尚宁那个家伙今日清晨被今上紧急叫去负责庆王余党的事情了。”
“难道最近庆王余党有在京城出现?”谭星惊问,庆王余党就是谭星与夏云欢上次前往护平县查人员名册时哄骗柳之庭的理由,没想到还残留有真的庆王余党。
“那是自然。”卫初尧没有多说,只跟着夏云欢前后脚进了石敢的监牢。
谭星见卫初尧闭口不谈,顿时不再追问。显然庆王余党的事情太过敏感,以她的身份要不是夏云欢,可能卫初尧都未必愿意告诉她。
诏狱丙区自从昨日发现石敢死在监牢后就空无一人,石敢的尸块已经搬离此处,空荡荡的监牢内只剩下浅淡的血腥味。
谭星环顾四周,除了时间点不一样外,这一切都与造景箱内的场景一模一样,让她有一种幻视的感觉。
“诏狱石敢被杀案特殊在于一是死者的尸体并未消失在案发现场,当时石敢的尸体仰躺在稻草堆上,头、手、脚与躯干分离。”夏云欢手指向不远处残留暗褐色血迹的稻草堆,而后向着背后转身,“接着是此处,京城连环女子谋杀案的凶手第一次留下杀人留言的话语。”
“这是对亵渎之人的惩罚?”卫初尧一手握拳击打在另一只手掌上评价道,“还挺不伦不类的,凶手莫不是信教?”
“接着就是特殊在死者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位男性,且案发时间不符合凶手半月左右一次的作案风格。”夏云欢摇头,他也无法确认卫初尧说的信教是否实正是真的,只暗暗记下这个可能。
“我记得你说这个是印上去的吧?”卫初尧一撩长袍蹲在地上,他将脑袋凑近石壁仔细查看道。
“大人,我已将您要的五人笔迹带来了。”就在此时一陌生面孔的狱卒手捧着一叠宣纸,站在门口恭敬道。
“好,这下我们顺便可以直接现场进行笔迹鉴定了。”夏云欢上前几步拿过那叠写满毛笔字的宣纸笑道。
“笔迹鉴定?”卫初尧觉得自己今天的疑惑次数有点太多了,但是夏云欢每隔一会就冒出一个他不懂的词语,实在有些难为他聪明的脑袋了。
“笔迹鉴定是谭星提出来的,正所谓见字如见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写字习惯。谭星提出我们可以靠笔迹鉴定排除出京城连环女子谋杀案的凶手。”夏云欢拿着那叠宣纸也蹲下凑近道。
谭星有些好笑道:“你俩两个大脑袋凑在这话面前,我怎么对比字迹呀。”
“群策群力嘛,谭星姑娘。”卫初尧说着退出几步,让了个位置给谭星,“说不准我也会有发现呢,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有很高的书法造诣的噢!”
“百察确实能有点用。”夏云欢一本正经地点头道。
“喂,不是一点吧!”卫初尧瞪过去。
谭星不想参与,她凑在夏云欢面前将宣纸摆放在三人正中心道:“墙上的字体上下结构紧凑,左右结构较宽。字体细长偏瘦,笔画清晰刚健。”
“确实,那便不是这个齐金业的人写的,他写得歪歪扭扭、毫无章法,字体大小不一,通篇失调,最主要的是一眼便能瞧出墙上的字体是有经过书法练习后写就的,齐金业则是全凭糊弄。”卫初尧点头点评道,笔迹鉴定他不会,书法赏析倒是不难。
“这篇严佐舟的倒是字体整洁,字行间距有序,字体好看一些,但是他运笔看起来爱先顿上一笔,以至于每个字都带着一个小疙瘩。”卫初尧抽出下一位严佐舟的样品笔迹道,“与墙上的字迹不像出自一人之手。”
“这个朱智行就更不是了,字体歪歪扭扭的比齐金业还厉害,笔画全错倒像是在画画。”
“曹余的字体小且拥挤,笔画模糊不清,力道虚浮不像。”
“曹鸣竖的字迹笔画拘谨,写竖画时总会倾斜一个角度而非直落。”卫初尧瞧完五篇,又翻了翻确认再无第六人的样品笔迹便道,“这堆宣纸里根本没有我们要找的人嘛!”
谭星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也算核对完了这五人,接下来便是筛选护平县的可疑人员名单,再一一对照笔迹了。”
夏云欢闻言将宣纸收起,喊来狱卒吩咐道:“叫人来将这墙上的笔迹拓印下来几份,务必要一模一样不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