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人在刑部一心想要低调的谭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随着今上的赏赐,成为了洛都百姓茶余饭后的新话题。
她握紧匕首,不过瞬间就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熟悉的秋风细雨吹打在她的身上。
谭星睁眼,面前正是她初到盛朝的第一个地方,钱小姐的遇害现场。
不过与她昏迷醒来的地方略有不同,她被造景箱投放在了大开的木窗前,背对窗户,正对茶桌。
就在此刻,谭星忽觉脖颈一痛,她下意识想要抬手捂去,却感觉手掌触摸之处一片温热。
谭星身形不稳地倒向茶桌,一手撑在桌上缓缓滑落,她视线模糊地看向自己的手掌,竟是鲜血。
谭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上涌的鲜血已经从口鼻冒出。
是谁?
是杀了钱小姐的凶手?
为什么这次凶手还在?
我难不成要死了?
......
“呼——”
刑部谭星的房间内,紧闭双眼的她忽然冒出冷汗,大喘气地捂住脖子靠着桌子喘息。
谭星下意识地将捂住脖子的手掌拿到眼前,白皙干净的掌心中没有温热的鲜血,只有细密冰凉的冷汗。
死亡,这是谭星第一次亲临死亡。
谭星本以为至少凶手已经离开钱小姐的包厢,她属于追击的一方。没想到刚一睁眼就被人抹了脖子。
谭星转头看向造景箱内的造景,钱小姐包厢的造景是她最熟悉不过的。
以门口为视角,正中心摆着染血糕点的茶桌,右侧是钱小姐的被害地点,大量喷射状与流淌的血迹,左侧则是刀刻的血色死字。
小小包厢一眼望尽,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谭星摸了摸脖子,摸向大开的窗户。
杀她的人,在窗户外吗?
小小造景箱的造景不是她进入案发现场时空的全部,更像是个静止的监控视角,视野之外还存在什么全凭谭星观察。
谭星深吸一口气,握紧匕首闭上双目,再次伸手碰向造景。
区区一次死亡罢了。
只要她死不了,就一定要抓出京城连环女子谋杀案的凶手。
闭眼的谭星再次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秋风细雨吹在背后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既然知道身后不安全,谭星不待自己的双眼适应场景的变化就立刻凭着记忆向着右边的空地躲去。
“呵。”窗边传来一声冷呵,声音不辨男女,却带着不屑与蔑视。
像是将谭星视作了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谭星睁眼瞧去,只见窗边刚刚她站的地方,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人站在那里,一身灰色长袍,遮住了全身能被人辨认的特征。
居然每次杀人都谨慎到这种程度吗?穿成个灰色的大扑棱蛾子。
她来自现代的同乡。
“反应倒是挺快的。”灰袍人从面具后发出带着电子音的假声道。
谭星握紧匕首抵在胸前防备道:“包厢里的钱小姐是谁杀的?”
灰袍人的衣袍十分干净,连一丝血迹也无,现场有着喷溅状血迹的存在,谭星不相信亲自动手的人沾染不到一丝血迹。
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与人合伙杀人,而这人很可能就是护平县的三人之一。
“哦,你怎么知道死在包厢里的是谁?”灰袍人语气上扬,有些兴致地问道,
“难不成你与我是一类人?”
“什么一类人?”谭星面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随即厌恶地否认道,“以杀人为乐,仗着自己能穿越盛朝与现代的本事,在两处制造巨大舆论的只有你一个人的而已!”
“原来不是。”灰袍人的电子音透过面具传出,他有些遗憾地道,“但看在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说不定能算做我半个同乡的份上,我还是给你一个痛快吧。”
谭星闻言立刻警惕地举起匕首,但灰袍人的动作很快不待谭星反应过来,他已经掏出短刀插在了谭星腹部,而后用力抽离。
不行,即便有所准备也还是敌不过凶手吗?
谭星口鼻冒血地缓缓倒下,视野又再一次模糊。
腹部被捅的疼痛,大量失血的头晕席卷上来。谭星强撑着精神向前望去,只看见眼前灰袍人缓缓收回短刀,袍子之下另一只手却握着一个莹润的——玉环?
灰袍重新落下,遮住一切,谭星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呼——”
这回谭星捂着肚子醒来,她额角鬓发汗湿,抬头看了眼窗外的阳光。
窗户的白纸透出阳光照在谭星脸上,她感受着自己依旧有力的心跳,眼神逐渐从刚刚死亡的迷茫转为坚定。
既然正面打不过武力值高的敌人,她便先战术性回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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