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市的四季并不分明,似乎只有冬夏两季,春天和秋天短得可以忽略不计。
都九月份了,明溪的夜晚还是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晏小晚,我最后再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后我命令你立刻、马上出现在我面前,不然的话,我们一拍两散吧。”
听到男人用尖锐的嗓音威胁她,晏晚儿牵起唇角,快速走过斑马线,“拍吧,没在怕的,哦,对了,牛蛙给我剩了吧,还有鸡中翅。”
“剩了一把小签签,你要不要?”男人嘲讽道。
晏晚儿远远看到烧烤摊的折叠帐篷里熟悉的身影,笑道,“别急,姐不用三分钟就能出现在你面前。”
坐在餐桌前的男人应声朝她这边看过来,应该是看到她了,随即就挂断通话,把手机扔在桌上。
让人等了将近俩小时,晏晚儿自知理亏,一路小跑过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人穿着一件干净的白T,头发偏长,但被打理得很齐整。仔细看,男人还化了淡淡的妆。看似清淡,但内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妆容很讲究。
男人双手抱胸,小拇指骄矜地翘起来,哼一声,“少来这一套,每次都这样。”
“真不是故意的,临时帮人代课,就这一回,保证没有下次了。”晏晚儿说着道歉的话,但并没有多少歉意,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到桌上的烧烤上去了。
“啪!”
晏晚儿在烤鱿鱼和鸡中翅之间做了一个艰难的选择后,正伸手出去,就被男人重重拍了回去。
“吃东西前要洗手,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男人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瓶免洗手液。
“……”晏晚儿杠不动了,识相地伸出手心,“不拿着竹签吗,又不是直接用手拿东西吃。”
男人精准地滴了两三滴洗手液在她手里,尔后收起来重新放回包里,“一点女孩样都没有,以后看哪个瞎了眼的男人会看上你吧。”
晏晚儿咬了一大口鱿鱼,连着上了三个小时的爵士舞课,她的能量基本耗尽。
大专五年,大家都在混日子,那段时间是她最迷惘颓废的时光,也就是在那时无意间接触到了街舞,从此她就开启了另一段人生旅途,开始没日没夜地学跳街舞。
毕业后,她就在明溪市的一家舞蹈机构里当了一名街舞老师。
“那我以后就找一个瞎子吧。”晏晚儿摆烂道。
男人拿了一次性杯子,往里倒现榨的果汁,放在晏晚儿的面前,“造孽,人瞎子已经够惨的了,还得被你霍霍。”
晏晚儿被损,早已习惯,笑了笑,冲前头喊道,“老板,来扎啤酒。”
“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啤酒,喝这个西瓜汁啊,我看着榨的,这一扎得38块钱呢。”
晏晚儿将散开的头发用黑色皮绳束了起来,露出白皙修长的天鹅颈,“吃烧烤就该配啤酒,得劲,知道不?”
男人摇头,“以后也别找瞎子了,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去吧。”
晏晚儿咬着烤串,笑得两肩都在颤巍巍地抖着。
不远处,一个穿着板正挺括西装的男人正静静地看向有说有笑的两人的方向,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发什么愣啊,大教授,赶紧选吃的啊。”一旁有个年轻人拿着餐盘和夹子,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西装男人收回视线,嗓音醇厚低沉,“你挑吧,我都可以。”
年轻人回到冷柜前,往餐盘里放烧烤串,“你说你,好容易来明溪,放着五星级酒店不吃,来这吃什么烧烤,这要传出去,对我的名声不是太好,知道吧。”
西装男人浅浅一笑,“之前你不是说这家烧烤店味道一绝吗?”
“绝是绝,但也不能拿这个来给你这个大教授接风洗尘啊。”
西装男人不再搭腔,年轻人还在自顾自地说话,“不过话说回来,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真来明溪了。顾教授还替你惋惜呢,说上海那边的实验室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入站。”
西装男人还是不说话,拿了个夹子,象征性地往餐盘里放了两三串蔬菜。
“不过说真的,老周,我也觉得顾教授说的没错,你来明溪大学真的是浪费了。”陈嘉宇说完又补了一句,“当然,作为你多年的狐朋狗友,我还是很欢迎你来明溪,这地方呢,虽然小,但还是挺宜居的,你以后住久了就知道了。”
对于陈嘉宇的遗憾,周翊然毫不在意,他的目光抬起,往女人那边瞥去一瞬,“嗯,我知道,我喜欢明溪。”
陈嘉宇把他的话当做客套的奉承,实话实说,“但是明溪跟上海比起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怕是养不住你这样的大鱼。你可得考虑清楚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不用,几年前我就考虑清楚了。”说完,周翊然转身去找干净的桌子坐下。
陈嘉宇嚼着他的话,很是不解,“几年前?老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