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晚儿静静地陪着他,不急也不催。
还是周翊然自己清醒过来,说了一声,“走吧。”
晏晚儿理解他的心情,甜美中带着讨好地一笑,“晚上去我家吃饭被,我爸准备了好多菜,中午都没做。”
“那得麻烦晏叔叔了。”
人有生老三千疾,但总有一个人,会懂你的心,医你的疾。
对他而言,治愈他的便只有晏晚儿。
晏晚儿搂住他的手臂,用仰视的角度看他,“怎么会麻烦呢,一点都不麻烦的。”
这个时间点,老晏大概率还在睡觉。两人驱车在大马路上没有目的地地晃荡了几圈,等天黑透了,再开车回晏家。
老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坐在常坐的那张躺椅上愣神,脸上的红还没褪尽,头发睡得四仰八叉的。
“爸,醒了?喝多少了记得吗?”晏晚儿摸进厨房,没两分钟端出来一杯蜂蜜水。
老晏接过来,原本只是想润润睡得干燥的嗓子,没想到一下暖到心胃。
缓了一阵,人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老晏开口就是问刚结上的亲家,“亲家公和亲家母回上海了吧。”
“嗯,”周翊然换了拖鞋,回身把门带上,怕冷风吹了老晏,“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上海了。”
“好。”说着老晏又回到醒神的状态,愣了半晌才挣扎着起来,“肚子都饿了吧,我去准备晚饭。”
“哎呀,你就坐着吧,别动了,一会儿我简单搞两个菜。”晏晚儿切了一盘赣南脐橙,放到周翊然手边,“挺甜的,尝尝看。”
见晏晚儿要去做晚饭,周翊然搭腔道,“要我帮忙吗?”
晏晚儿回他一个得意的媚眼,“帮啥帮,你就等着吃吧。”
大概是怕自己把调起得太高,一会儿做出来的饭菜不伦不类,遭打脸,她又先给自己上个保险,“反正凑合着吃吧,能吃就行。”
周翊然嘴角噙着笑,“好,辛苦你了。”
晏晚儿被说得难为情,小脸一红,“你陪我爸唠唠嗑,估计得一个小时才有饭吃。”
说完,晏晚儿再次钻进厨房,拿了围裙围上。
做饭对她来说不是一件难事,她十二岁就没了妈妈,自然得学会这些基本的生存技能。
只不过这些年,她忙于学业,忙于工作,甚少自己动手做饭,所以她的厨艺磕磕巴巴的,登不上大雅之堂。
这顿饭,晏晚儿还是做得很用心,再加上老晏本来就准备了不少菜,居然破天荒买了小青龙还有鲍鱼。一个多小时后,她端上来四道热菜,一锅菌菇排骨汤。
周翊然几次想帮忙都被晏晚儿赶走。这是见完家长后的第一顿饭,她得拿出点诚意来。毕竟周老师为了她,跟父母分居两地,相隔千里。
晚上,老晏被晏晚儿摁着喝了半碗小米粥。
吃过饭,周翊然主动要承担洗碗,老晏说什么都不让他动手,“晚了,回去吧你们,剩下的我来,反正我也没事做。”
这一天见了家长,算是定了她和周翊然的婚约,一天下来,晏晚儿晕晕乎乎的,总是找不到实处的感觉。
见老晏轰人走,她也不客气,背了包,拉上周翊然便回到颐景园。
这两天过得很梦幻,到现在,她坐在家里的长椅上,看着周翊然脱下长风衣,再脱下西装,依然觉得不真实。
从知道他就是童桦,到相见双方父母、谈婚论嫁,就这么走马观灯地结束。
“累不累?”周翊然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要捧起她的脚按捏。
晏晚儿赶紧抓住他的手,将他捞起来,“还好,就是有点乱。”
“乱什么?”周翊然攥着她的手到嘴边,亲了一口,“想反悔?”
“哈哈哈……反悔是不可能反悔的,放心吧,周老师,反悔了,我还能去哪里找你这么好的?”
周翊然听了嘴角弯起来,似是得意,“那你不要乱,嗯?”
晏晚儿乜了他一眼,还没开口训,手机先叮地响了一声。她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怎么了?”
“我爸怎么把钱打过来了?”
她也是没想到周家办事效率这么高,拎了烟酒一堆东西到他们家还不够,还把几十万的钱就这么转到老晏的卡上。
对周翊然而言,这钱在老晏手上还是在晏晚儿那里,都没差,“打过来了就收着吧。”
坦白讲,这钱老晏当时收下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现在她要是把钱打回去,老晏一定会跟她急。
晏晚儿扯着疲惫的笑容,故意声张虚势地数着手机上的数字,“周老师,这辈子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后面整整有四个0。”
周翊然随时随地巴结她,就像当年的童桦,“我这里还有钱,要不要都转给你?”
“周老师,现在我真的确定你是童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