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幼阳给在场每个匪贼的胸口都来了一刀,只留下了一个活口。
那人贼心不死,质问道:“你是谁?”
“汝南王之妹,平阳公主之女,玉川郡主秦幼阳。”
渔民被送到了秦幼阳东边的客房院里,幸好因嫂嫂身弱,她们身边常配有医师。
秦王妃的房间内,罗帐珠纱,字画悬挂,药香缭绕。
“妹妹,听说你今天救了一人?是怎么回事?”秦王妃王聘躺在卧榻上,精神不振。
秦幼阳跪坐着一手搂着一个侄子,回答道:“现在还不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晕倒前说那些人是洛阳来的,我猜那些人应该是杨飞的人扮作平民来刺探情报的,却被这个渔民发现了,他们就想灭口。”
秦幼阳对自己的这个猜想还是很有把握的,“我已抓了一个活口,叫人去审了,那位渔民也正在接受治疗,等他醒了就一清二楚了,嫂嫂不必担心。”
王聘点了点头,“嗯,你和显弟看着办,将军军师们都不在,如有拿不准的可去与叔伯们商议,再不然可以等你哥哥回来。”
“哥哥要回来了?!”秦幼阳有些激动,两个小侄子高兴地直接蹦了起来。
“是,他已打退晁康,彭城无危矣。”
“太好了!不愧是二哥,这还不到两月的时间。”这些年豫州受到不少骚扰,大大小小的战役从未停过,但需要二哥亲自前往的还是少数,所以秦幼阳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其实你哥哥如此着急回来,还有一个原因,你可知?”
秦幼阳想了想,摇了摇头。
“就是你的生辰啊!再过半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你哥哥要赶回来给你过生日呢。”秦王妃笑得十分宠溺。
“那真是太好了。”
从嫂嫂房里刚出来,秦幼阳就被婢女越儿拉住了。
她压低着声音说:“郡主,不好了,王医师说救回来的那人中了毒,问您的箭头上是不是涂了毒?”
“什么?!”秦幼阳吓得急忙赶去客院。
“怎么回事?我的箭并无毒啊,他怎么会中毒了?”秦幼阳向王医师问道。
王医师回答道:“可他现在确实有中毒迹象,很有可能是延时的乌面之毒,此毒会让人浑身抽搐,面部发乌,最后面部会溃烂。”
“他腿上的箭伤怎么样?”
“箭伤不深,并未伤及筋骨,只是这伤口久久不愈合,幸而出血不多,所以我才怀疑箭头上有毒,想问清是何毒药才能对症下药。”
“那先生可能治好他?”
王医师点头,“幸好我这有家师崔圣手崔疾考所制乌面毒解药,只是不确定是不是我所猜之毒,只能试一试了。”
“好,有劳先生了。”
秦幼阳坐在外间,心中焦躁。
本是做好事救人一命,射他一箭也是为了让他摆脱挟持,没想到弄成这样,如果真的弄巧成拙把人害死……
二哥治军治家都十分严明,军士府兵只要扰民都要受罚,她有个表亲调戏民女打死老翁,多少宗族叔伯向二哥求情,最终二哥还是杀了他。
完了完了,瓜田李下,就算她射的真不是毒箭,也难以说清啊,这个无辜百姓要是死了,别说生日了,直接过忌日吧。
想着想着,秦幼阳握着茶杯中的水都抖了出来,冰凉的触感使她一惊,急忙擦拭。
这时王医师退了出来,“我已为他服药,就看明早反应如何了。”
“好,越儿,带先生下去。”
秦幼阳走进了里间,打量了一下床上之人:
这么近看,生得确实好看,腿长宽肩,但看他身上打扮又不像富贵之家,若他能活下来,可推荐给哥哥做侍从,也算是弥补这一箭吧。
这一晚,秦幼阳于担心与焦虑中睡去,第二日不到卯时便醒了,梳洗打扮好,便去了隔壁的客院。
房中灯火通明,是她派的仆人在守夜。
她进去后,仆人报告说他这一夜吐了多次,期间去清了王医师来看,王医师说这是好转的迹象。
秦幼阳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她都已穿戴整齐,睡意全无,想看看今日要上课的易学书册,但天未亮容易伤眼,于是她让人搬来了曲童古琴。
仆人们布置完毕,便迅速退下了。
秦幼阳端坐在外间的锦垫上,纤纤玉指置于琴弦上,心中纳闷:这么好看的手怎么就弹不出好曲子呢。
想着,她又开始弹奏昨天王琴师所教的《秋月吟》。
曲调刚出来,门外的仆人便捂住了耳朵,如果不是担心跑得太远听不到郡主的吩咐,他们恨不得跑到前院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秦幼阳已经练到第五遍,天已经亮了。
就在琴调降到舒缓之处时,秦幼阳隐约听到有异动,她停下手指,静静听着,竟是从里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