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
即便被雨泡过,身体已经肿胀变形,还是能看到病人的身上的累累伤痕,刀枪斧戟各种痕迹都能看到。右侧肩头还有一处箭头深深的嵌在血肉内。箭头嵌入的太深,一旦拔出,必定流血不止。
这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重的伤?又穿着长衫牛皮靴,至少应该是中原出身贵族的士兵。可是他怎么会到了苗寨?
阿涂拿清水清洗他的伤口。脑子一刻不停的思索着。这是她被大巫坑了这么多年形成的习惯。
阿涂是个孤儿,被大巫收养,大巫教了她很多东西,杂七杂八,从捕鱼,种稻,到给人治病,祭祀神明。但是他教她这些可不光是因为她是他的徒弟,还因为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填坑。
整个苗寨甚至整个三苗国都很尊崇大巫。只有阿涂知道。大巫多会坑人。小阿涂小的时候就经常被大巫甩给一些他不想干的驱疫和祈福的事。干砸了,小阿涂就会被主家追着打。所以小阿涂在做事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思索应对,根据主家的脸色,快速准备逃跑或者保护住脑袋免得自己被打的太惨。
为了少被大巫坑,阿涂九岁时开始每天央求大巫要求独自居住。大巫被烦的不行,终于和村长商量后,把寨子里没人住的一处吊脚楼稍微修了修给了阿涂。反正苗寨人心淳朴,左右有邻居帮忙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清洗完伤口,男子也被脱的仅一块布蔽体了。想着反正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醒,况且苗寨男女之防本就不如中原严苛,阿涂完全没顾忌男女之防。干完这些已经太阳已经偏西,阿涂稍微喘了口气,胡乱吃了一点昨天的剩的红薯。穿上蓑衣背起竹篓准备趁着还有光,准备进山找找止血的草药。
阿粟的家就在进山的路边,在楼上看到穿着蓑衣的阿涂,阿粟赶忙叫住她。
“这么大雨,你要进山?”
“是啊,家里没有止血的草药了。病人在我家里,哪怕他已经不行了,也总得让他舒服点走。”
“嗯,我陪你。”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还没等阿涂话说完,阿粟已经带着蓑衣下了楼,跑到了阿涂面前。
“走吧”阿粟自然的拿下阿涂的背篓走在了前面。
阿涂默默的跟在后面。
下着雨的山路很滑,两人跌跌撞撞的找了好半天才采了一小把地榆和蒲黄。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深夜的山路更为难走,俩人赶紧趁着天没黑透开始往回走。
“嘘”阿粟忽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阿涂抬头一看,原来是不远处的松树下有只被雨淋湿飞不起来的野鸡。阿涂和阿粟默契的对望一眼,脱下蓑衣一前一后把野鸡围住,阿粟拿着蓑衣往前一扑,稳稳的盖住了野鸡。
没穿蓑衣的俩人被淋了个透,身上也满是泥巴。看着彼此的狼狈样,俩人互相指着哈哈大笑。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俩人才回到各自的家中。野鸡自然归了阿涂,俩人约定明日来阿涂家炖野鸡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