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环儿就敲开桃夭的门,掀开用作床围的月影纱,用力推了推睡得正香的桃夭“小姐,小姐快醒醒。今天外面张灯结彩的可热闹了,我们去街上转转好不好嘛。”
桃夭被环儿迷迷糊糊拽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好环儿,现在还在卯时里,你让我再睡会。”说罢打个哈欠翻了个身接着躺下睡觉。
“哎呀,小姐,不早啦,等你洗漱完毕上完妆选好衣服,等到出门也辰时了”环儿说罢不顾桃夭的挣扎动手将桃夭从床上拽起来然后顺手将已经浸湿的软帕敷在桃夭脸上。当湿帕子敷到脸上的一瞬间,湿冷的触感瞬间让桃夭清醒。桃夭无奈只能起身任由环儿替她更衣上妆。
在桃夭打完第三十六个哈欠的时候,环儿终于停下了系好了桃夭的腰带,满意的看了看的镜中的倒影“小姐真好看,就算是和季小姐那样的大家闺秀站在一起也是不分伯仲呢”这话刚脱口而出便觉察到不对,略微懊恼的低下了头。
桃夭在镜中看着环儿表情变化,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妆奁里一个银色的铃铛“今天的禁步就用它吧。”这是一个简单的银铃禁步,铃铛表面雕刻着桃花图案,下面坠着月白色的流苏。
“小姐今日是不是要去看夫人?那要不要我去厨房做些夫人的家乡菜?”环儿边系着禁步边问。这个禁步据说是桃夭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桃夭只有在拜祭时才会用,而桃夭的祭拜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并不注重旧俗。
“不用了,阿娘离家多年。一会我们去祥禾点心铺买些桂花糕和盐渍梅肉就好。阿娘来了锦州后,也只爱吃这两样。”桃夭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挤出了一丝微笑。
昨天沈越刚到皇城司据点,就有季府家丁过来传信,信上说太子一行将在两天后抵达锦州,太子已经知道沈越在锦州追查无极道一事,此次南巡期间也发现了些无极道的活动线索,到达锦州后会与他详谈。所以今日一大早,沈越又带着皇城司和锦州一众衙役搜查排查城内人员,布置安全防控点。
沈越站在桌案前,看着眼前的城内地图吩咐罗英“罗英,你把城西的点位再布置下,我去城外看看太子一行进城路线是否稳妥。”
当沈越骑着马顺着官道出了城,当他走到城外荒山,隐约看到不远处站着两个人。走进一看居然是桃夭和环儿。
环儿隐隐看到有人靠近,大声喝道“是谁在树林子”见到来人是沈越,转头看向桃夭“小姐,沈大人来了。”
桃夭转身,正好看到沈越穿过草丛树林走进来,对沈越笑道“沈大人,怎么是你。”沈越见到桃夭问道“我还想问桃夭姑娘怎么在这样的荒地里。”
沈越看到今日的桃夭与平日大不相同,一身素净的常服,只在头上簪着那支红豆簪,腰上带着的禁步倒是别致,竟是一个铃铛。“桃夭姑娘总不会是在这里欣赏风景的吧。”
桃夭笑了笑,用眼神示意了下身旁,沈越顺着桃夭的目光看去。竟是一个小小的坟茔,没有立碑。坟茔前燃着一对红蜡,供着梅干和糕点。这么小的坟茔,若不仔细看,只怕会被当成一个土堆。
桃夭轻轻开口“这是我阿娘的墓,平日里不方便过来拜祭。今日过来看看。”
沈越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毕竟桃夭的阿娘也曾是乔尹的爱妾。谁能想到,最终爱妾却埋葬在此,一个如此荒凉的地方。春日暖风吹过,新发的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可在此时却如此悲凉。
正在沈越不知道该说什么时,桃夭对着坟茔轻轻的说“阿娘,晚晚走了。改天再来看您”说罢用手捧了两捧新土,不舍的撒在那矮矮的坟茔上。
沈越回过神,对着坟茔鞠了一躬说道“伯母,晚辈告辞”随后便和桃夭一起离开。
桃夭和沈越并肩走在树林里,桃夭自顾自的开头“沈大人就不好奇为何我阿娘会在这里”,看沈越没有答话,桃夭开口娓娓道来“当时乔夫人趁乔老爷外出做生意,诬陷阿娘在与下人私通,将阿娘关在小院里软禁。好不容易等到乔老爷回来,结果乔老爷认定阿娘背叛了他。给阿娘用了家法。然后他就又离开了家,将阿娘交给乔夫人处置。阿娘受了伤,又没有药,不久就去了。”
“那你?”沈越看着桃夭
“沈大人是想问我到底是不是乔老爷的孩子吧。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不是。可我是他刚遇到阿娘时有的。自从阿娘出事后,他对我也是置之不理。后来发生的事,沈大人也知道了,所以我一直想要彻底脱离乔家。”桃夭的语气和神情非常平静,仿佛一点都不悲伤,随即她又略带羡慕的说“我一直很羡慕卿瑶,有护着她疼爱她的父母。”
随后三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的走完了剩下的路,沈越将桃夭送上了路边等候的马车,在车帘即将落下来的时候,沈越说了一句“你已经非常努力了。”
第二天,锦州刺史季仲甫和皇城司都护沈越早早的就等在城门,锦州城内的街道两旁也早就站满了围观百姓。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不仅是一个普通人都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