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3)

都说初春最暖不过花莺楼畔,路边乞丐都知道那京城最繁华的烟花巷柳暖气不绝,鬼混出来的公子高兴了,甚至能讨到一番赏赐。

三月三,正是春|光最浓时。

长安城那条最富花名的烟柳小巷亦是热热闹闹办着所谓“赏春宴”。

只是今年,可不一般。

往些年一纸香函不过黄金百两,今年却因早早传出有朵娇艳新花,细腰不过一掌宽,现在竟是万两难求。

一只布满老茧的肥厚手掌不规矩地揽着花楼鸨母,油润宽实的脸上堆着笑:“怎么样,小戚还满意吗?”

“多谢定国公,”戚娘整个人懒懒倚在男人怀里,保养得当的纤纤十指快速点着刚到手的分红,“若不是定国公提供了美人,小戚哪有这福分。”

两个人在房里腻腻歪歪着,眼看着定国公就没了定力,戚娘更是欲拒还迎恨不得早点发生什么,好早点顺理成章混进国公府。

两人此刻心照不宣,外头烟花四起,红脂香粉,琴瑟笙箫,钟鼓篌笛,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嘭——

摔门声回荡在花楼后院的长廊里,前堂人声鼎沸不时传到后院,几位莺燕花女摇着团扇,嬉笑声渐近。

“今年的‘赏春宴’可与往常不一般,托那位新来的福,想必来的皆是非富即贵,若能借机能被瞧上,想来赎身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说到这个新来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品花会’上也没露过面,花魁怎就是她了呢?”

“许是人家背后有人。”

“背后有人还能来这种地方……”

攀谈声渐远,想必是往前堂去了。

败红褪色的花红软被上的人逐渐清醒,随即一只带着暗沉银镯的纤纤玉手端着一盏茶水,捏着人下巴强行灌了下去!

“咳咳咳。”

床上的少女挣扎着想要闪躲,奈何那双手力道大如铁钳,还是将带着微甜的茶水呛入了喉:“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拔步床花案粗制滥造,身下被褥磨得皮肤刺痒,四周装潢用饰皆附庸风雅——这是京城最大的花楼,忘忧乡。

拔步床边,簪花缀金的女人笑靥如花,落在江岑月身上的贪欲毫不掩饰:

“花楼里的茶水能是什么?陈大人确实慧眼识珠,送来了这么一棵摇钱树。”

一阵燥热从下腹如劲浪涌向头顶,江岑月用力咬着舌尖保持清醒,绑在身后的双手来回磋磨着被褥想要摆脱束缚。

老鸨居高临下望着江岑月,横眼一扫,只丢下一句话来:

“省省吧,就是没捆住你手脚,颤声娇也叫你逃不出这院子。”

屋中再次沉入死寂,被麻绳死死勒着的手腕已经麻得几乎要失去痛觉,若是不能早些解开,这双手怕是要落下病根。

舌尖的疼痛像是针尖一样一下下刺醒自己愈发昏沉的神志,贝齿间被浓烈铁腥味黏腻充斥,江岑月摇晃着身子往床尾处靠去——

那里有正有一处钩状突起的雕花,许是能将腕间的死结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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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省。

一辆紫檀小轿稳稳当当歇在正门口,手上卷着文书的公子上步相迎,替人撩开车帘:

“陈定和一直在和我打太极,现在只知道江家独女从别院被转移走了,我们的人暂时还没查到她下落。”

林之慈撩帘子的手上一轻,只见一柄精雕细琢的乌木折扇将帘子一挑,随机一道高挺颀长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看上去不过及冠年岁,眉眼间却带着不属于青年人的深沉稳重,腰间的鎏金青白玉腰牌将日光折射出七彩色光,映在他修长五指间的圣旨上。

“沈尚书。”

尚书省外两位护卫见人作礼,没有检查腰牌便直接放行,好奇的目光扫过他手上金镶玉轴的圣旨便随即收回,转而低得更深。

没有人在京城任职见到这张脸不会尊敬,沈家独子沈泽渊,年少成名,一举夺魁。初入朝堂便任命刑部侍郎,如今更是深得陛下信赖,年纪轻轻便升任为刑部尚书。

“我刚从议政殿出来,皇上的意思是江家谋反一事影响颇大,希望可以早日结案,要刑部协助你们大理寺一同处理。”

沈泽渊语调平淡,脚步匆匆穿过中堂,直奔户部而去。林之慈跟在他的身后汇报着方才与陈定和谈话的内容,一路上遇到的官员皆是作礼致意,无人不敬。

“金部司那边说因为阚江泛滥赈灾的缘故,国库最近恐怕——”

户部公堂正门从外面被直接大力推开,汇报着的官员直接哑了炮望向门口,只见沈泽渊带着林之慈大步流星走向上首。

小官员见状,想来户部内里的事情也不便外传,寻了理由便退下了。

“沈尚书。”

陈定和见来者不善,前番又是和林之慈拉扯墨迹良久,料到了来者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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