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很不情愿,赵清还是邀请了孙娇外出一起逛公园。
阳城最大的公园是仙鹤公园。孙娇花枝招展来赴约,香水喷了好几遍,让赵清一见面就打了一个大喷嚏。孙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向后退了几步与赵清保持距离。
两个人沿着湖边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赵清很少和女孩子聊天,不知从何聊起,而孙娇因着害羞,也格外讷言。
藏在暗处的三人组偷偷摸摸观察着。陆昂忍不住说:“这小子,我就说让他跟我学学,他就是不肯拜我为师,看吧,现在到了用时干着急!”张英在一边说:“行了行了,阳城谁不知道你的花名。要是我爹娘知道我和你混在一起非打断我的腿!”陆昂不服气地说:“明明小时候,张伯父还让我多照顾你带你一起玩儿,怎么变脸这么快?”张英翻个白眼:“谁知道你长大是这个德行!”两人在一边拌着嘴,章玉则紧紧注视着行走在湖边的两人。
仿佛是感受到了注视,赵清抬头环顾一圈,下定决心般主动打开话题:“孙宅家教严格,你从小一定也是被严加培养,孙老爷一定很疼爱与你!”本是客气一句,可没想到孙娇却是长叹一口气,过了良久,才说:“你总是与众不同的,所以我才告诉你。别人都想我是孙家大小姐,一定锦衣玉食是掌上明珠。但实际上,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爹不喜欢我,他从来不抱我,也不会陪我,我都是一个人做什么,”孙娇看着赵清难以置信的表情继续说:“最初,我以为是因为我的出生让我娘没了。我想,那我爹一定很爱我娘,那我也能理解他。可是,这么多年了,家里从没有一点我娘存在过的痕迹。小时候有一次,我画了画,画里是们一家三口,拿去给我爹,我以为他会欢喜,可谁知道后来那画在垃圾桶里。”孙娇低下头:“别人都以为我什么都会,可我爹请的家庭教师什么也没教会我,我在女校里,她们总是笑话我是个草包,什么都不会,学得慢,可是很多东西我都是第一次接触呀。就连算盘也是。”
看着脖颈深深低垂得少女,赵清也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我母亲与你母亲是好朋友,总是要多照顾你的。父母过去的一些约定算不得数,只是以后你若是需要帮忙,我一定会帮助你。”孙娇听到的重点却与众不同:“这才是你今天叫我出来的目的,你怕我纠缠你?你放心,我孙娇怎么也还有两分傲骨,我不会的。”咬唇忍泪的孙娇让赵清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强行安慰:“你以后会明白的。父母是父母的约定,可你我都是进过新式学堂的人,自然是要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不是吗?但我会一直是你哥哥的。”
孙娇哭着转身跑开了。赵清只能很无奈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