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辣椒有两种方法做,一种是先用小火把辣椒表皮烤到焦黑,去掉辣椒外面那层皮之后在擂钵里加上蒜瓣和西红柿一起捣,一边捣一边加盐和生抽鸡精进行调味。但张念安更喜欢另外一种吃法,切点肥肉沫熬出猪油,把油渣捞出来,趁着油还热把整个辣椒蒜瓣还有西红柿放进去用猪油煎;煎到辣椒表皮发黄了这个时候就得撸起袖子使劲用锅铲捣,把一锅捣成糊糊样子,最后把火关掉用一点点余温把油渣倒进去一起调味。
张念安在这边忙活,崔行也在厨房里忙,总之就是崔爷爷指挥,他来执行。但崔行吃了那么久的食堂,演练和执行任务的时候要么吃炊事班做的,要么吃速热军粮。在家十几年一直吃的是大哥和姐做的饭,他就会下个面煮个饺子炒个蛋炒饭,进部队那么多年也忘得差不多了。
崔行在新兵连的时候在海南吃了三个月的猪肉炖土豆白菜萝卜,各种炖菜,油水大能吃饱也顶饿,但就是吃的人两眼冒绿光,一直到调去了别的地方伙食才慢慢好了起来,但因为有了新兵连的前车之鉴,崔行啥玩意儿都能吃的下去,包括他自己做的饭。
所以当崔爷爷看见崔行做的饭之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崔爷爷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都想去隔壁和张念安说句要不咱们今天下馆子去吧,理由就是庆祝她回家。
崔家爷俩在纠结今后的生活时,张念安端着处理好的菜过来了,崔行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四点半了,现在的场面就是张念安和崔行崔爷爷一起在厨房里看着崔行做出来的那几碗诡异到不可描述的菜,一起沉默了。
“小叔,你去把锅洗一下我来做饭吧。”张念安叹了口气,给他俩看了看自己端的菜,单从外观上来看不知道比崔行做的菜高了几个档次。
崔爷爷被逗得哭笑不得,连说道:“明明是喊你来吃饭的,结果还得你亲自来动手,这可怎么办哟。”
张念安看了眼乖巧洗锅的崔行,说道:“那就都怪小叔吧。”
崔行自知理亏,沉默地洗着锅,不顾亲爸和张念安的嘲笑,兀自红了耳朵。
晚饭是吃的张念安做的那几个菜,考虑到崔行的饭量,临了又加了个萝卜炖肉;肉就是普通的后腿肉,切成麻将块的大小放些猪油炒了炒,都说过了酒的肉更香,虽然张念安吃不出来区别但还是加了点,炒到肉里的水分全都干了后加生抽炒到上色最后倒开水,张念安喜欢煮到特别绵软的萝卜,问了崔行和崔爷爷都没有异议之后等锅里的水收到一半就把萝卜加了进去。
崔爷爷顺手扔了两个自己晒的干辣椒进去。
吃饭的时候崔爷爷用猪油煎了三个鸡蛋,一人一个,这是崔家吃饭时必备的一道菜。好久没吃到崔爷爷煎的鸡蛋了,崔爷爷喜欢把鸡蛋煎焦一点,蛋黄刚好还带着一点半熟又不至于流心的状态,这是张念安最喜欢吃的。
鸡蛋最是吸油,用的又是猪油,油滋滋热腾腾的鸡蛋盖在饭碗上,底下的白米饭被猪油浸润,也更容易入口了,香的张念安吃撑到直打嗝。
崔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饭量一点没落下,崔行和崔爷爷两人把饭菜都吃了个光,只剩下一点萝卜炖肉的汤,当然也和张念安做的菜量小有原因。
尤其是那道用猪油烘过还放了油渣的擂辣椒,崔爷爷用它下了一大碗饭。
崔行自觉的收拾起了碗筷去洗碗,崔爷爷喊着张念安一起去散步去认认人,张念安先喂了鸭子看着鸭子吃完了饲料再把它抓进装着干草的纸箱子里盖盖好才放心去散步。
乡下有黄鼠狼,南方的老鼠比猫还大,那么小的鸭仔张念安一点也不放心。
崔爷爷在村里算得上是辈分很大的老人了,顺着田埂小路和水泥马路走一趟,碰到不少人和他打招呼,张念安也跟着重新认识了一遍以前的长辈们。
村里挨得近,随便进一家都得喊个嬢嬢伯伯。
走到大马路上了,迎面走来的是个戴着斗篷背有些佝偻的中年女人,女人脸色有些拘谨地走近对张念安说:“是安安妹吧,你的田我种了谷子,等打了谷子我把田用机子犁过一遍再还给你吧。”
张念安也想起了第一天回来时村长对她说过,有个菊香嬢嬢种着她的田,不过张念安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事,因为她不会种田,她顶多就是在收了水稻之后把田里放满水在里头喂喂鸭子,等到栽油菜的时候就把鸭子赶回去。
张念安把这个想法和眼前的菊香嬢嬢说了,对方瞬间松了口气,展露笑颜:“那我就继续种了啊,今年打了谷子我给你送新米吃。”
张念安又寒暄几句,跟着崔爷爷继续散步去了,走到人少的地方崔爷爷才说:“那个菊香也是命苦,她家条件本来很好的,可惜两个儿子一个沾了赌,一个在打工的地方出了事,现在就菊香一个人在乡下种田过日子,她那口子五十多了进厂子都得求人找关系。”
张念安听到了八卦,看上去听得认真,实际过耳即忘,崔爷爷说完之后又叮嘱道:“安安你找男朋友得长个心眼啊,别找到那种不好的人,是在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