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丫头,东西你先替叔收着,等咱们安全离开这地方了,你再还给叔;要是中途叔有了点三长两短……那就送你了罢。”
韩琵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大叔肩头稍稍拍了拍,表示自己会照应他的。
待大部队离开后后,褚知白趁人不注意走到僻静角落,悄悄查看大叔托付的物件。
那是枚深红的平安结,四周夹以金线编织,穗子上方串了个小小的碧色圆玉佩,刻有“爸爸永远平安”的字样。昨日大叔重返木屋,想必为的就是这样东西。
黑发姑娘轻轻摸了摸,随后将它和相片一道妥帖地藏在内兜。
……
韩琵用棍子在附近草丛里赶了赶,见没有动静,这才谨慎地跨进去。
讨厌的虫子在他耳边嗡嗡不断,抓不住又轰不走,让他烦得很。
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一出生就是牛马。
无色人给双生子配了弓箭,却只给他们三人一人一根棍子,说他们没有打猎经验,拿刀没准会误伤自己人,就负责去钻密林找猎物吧。
这番言论,让零级号的韩某人觉得自己受到了智力和能力的双重侮辱。
正经普通人不像那两位小少爷一样学过骑射,好歹还是知道用刀要小心的。这荒郊野岭的,万一出现个什么猛兽,棍子能顶什么用,给兽大爷饭前耍一套体操表演助助兴?
不满归不满,三人也不便多说什么,默默去了。
方才双生子一箭射中了某只鹿的屁股,鹿挣着一口气蹿走了,这会儿他们三人正沿着血味追踪。
说是追踪,实际上是碰运气。
鹿是白的,草木是白的,血也是白的,全靠不正常躺倒的植被和地上的足印显示蛛丝马迹。这要是换个眼瞎点的来,别说找猎物了,人能不能原路返回和大家汇合还是个问题。
程序员似乎还没从早上的黑毛怪事件里缓过神来,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的。听他这么一路嚎过来,韩琵从一开始的高度紧张逐渐转变为麻木。
眼下,对方嗓子里又挤出了声尖叫,不知看到了什么。
由于这尖叫只有一声,不是好几声,韩琵觉得应该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决定先做完手上的事再说。
他用棍子仔细探完前方植被,确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趁他不备突然蹦出来,这才回头准备询问,只听男人颤着声道:“那个大叔呢……大叔去哪了?”
*
为提高效率,采集队里每个人都只负责专心寻找特定的某个品种,以免脑子里惦记的东西过多,看到了哪个也认不出来。
褚知白蹲在一处开阔的空地,瞪圆眼睛,试图从一堆长相无差的草中找出她负责的目标——荠菜。
带绒毛的,不是。
叶子头部圆的,不是。
锯齿末端粗的,不是。
……
荠菜虽然难找,好在生得干净,除蚜虫外不会藏着什么奇奇怪怪的虫子。
当近视女第三次和肉虫不期而遇、被黏腻的触碰感吓得原地蹿起时,褚知白由衷地对自己分配到的品种感到满意。
采集过程枯燥,不少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无色人悄悄靠近褚知白,向她搭讪。
这个无色人的年纪看起来比同村人小很多。
褚知白对她有印象,昨天晚饭她一直问东问西的,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褚知白向来不擅长天真烂漫,更不觉得对方找上自己只是单纯想聊天。
仅仅是行事不合群了些,就已经引来了无色人的关注,这帮家伙警惕性还挺高。
“你们三个昨天怎么不换我们准备的衣服呀,身上湿哒哒的多不舒服,我们都担心你们会感冒哩。”
这个无色人眨巴眨巴大眼睛,笑得甜美。
来了。
褚知白想。
她在内心默默将对方的话恶意翻译了一遍:
你们三个怎么不换衣服,是不是发现了我们的什么小猫腻?
昨天无色人前来劝说的态度过于执着,很难不让褚知白思维合理发散一下,去揣测这一行为背后的动机。
如果真有所图,而他们三人又没如村民的愿,那对方大概率会进行第二次试探,来判断是巧合还是被识破了什么。
考虑到这些,昨晚在饭桌上,褚知白就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说辞来应对。
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但很不幸的是,眼下对方这么一问,反倒等于变相坐实了有所图谋。
在无色人的视角里,黑发姑娘听完问题,不带任何犹豫地解答了疑惑,样子真诚极了。
褚知白给对方引进了“恐惧症”这一新概念。
“如果你对一样东西表现出超过常人、不合理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