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枪仙掸了掸袖子笑呵呵地问了一句：“你如何得知？”
虽然有布条蒙着眼睛，但是戚如霜还是能隔着它与司空长风两两相‘望’。
“自然是长辈告知，家中祖母曾经说过，若我需要帮助，除去药王谷，只有雪月城的三城主能帮我。其中缘由祖母虽然未曾言明，但我相信她老人家不会害我。”
屋内沉默片刻，随后司空长风长叹一声，暗自摇了摇头，小声嘟囔着：“罢了，不过是欠了人情。”随即话锋一转：“小姑娘，如今你来找我是为了眼睛？”
人情？隐约间戚如霜心中似乎闪过什么，还不等仔细探寻便又听到男人的询问，她愣了愣，回复道：“正是，先前族人已经看过了，却无一人能看出是什么问题。”
事实上，当初在眼睛刚刚出现问题的时候蓝奶奶就带着她去拜访了谷中医术最为了得的巫医，让她帮忙医治。在戚如霜朦胧的回忆之中，巫医在把完脉之后与蓝奶奶进了里屋交谈，时隔多年，她早就忘记了自己坐在外面等待了多久，只记得往日脸上总挂着微笑的祖母，仿佛是红着眼睛出来的。
自那之后，她开始喝那些很苦很苦的药，可眼睛却仍然没见好，身体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
直到最近一年，戚如霜在练功途中出了岔子，又发过一次高烧，再次醒来后，眼前时而清晰的画面才终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剥夺走了，只剩下了无数不停晃动的模糊又虚幻的斑点和色块，每每睁眼都忍不住晕眩恶心，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一次意外，让她过度实用内力导致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没有五彩斑斓的色块，只有静谧的黑暗。
戚如霜感受着黑暗，只缓缓叹出一口气，一时间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恐惧。
“……一日两次外敷，三次内服，三个月应该能见效，我保证不了你眼睛完全痊愈，不过效用好的话能接近正常视物，不过你要记得……”
将思绪从回忆中剥离，戚如霜侧耳聆听三城主暗含心痛的嘱咐，嘴角一直挂着礼貌的微笑。
说到最后，司空长风还是忍不住瞪了一眼面前乖巧的少女，张口又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一股气不上不下横在喉咙中间噎得有些头痛。
“这可都是名贵又稀奇的药草……”没忍住，司空长风到底还是心痛出声。
戚如霜自然明白，若都是些寻常药草，在幽冥谷中随随便便就可以医治，医蛊不分家，她曾经也给自己把过脉，但到底是医术平庸些，她竟然看不透自己的脉象，之后也无所谓能不能看的见。
不过现在，她有必须要做的事，有必须用到眼睛的地方。
“……”戚如霜无声的笑了笑，在司空长风再次发出心疼的抽气声时，她开口道：“司空前辈，如霜也并不打算白白让前辈付出，我这里有些月盈莲的草籽，还有一瓶神元丹，还望前辈莫要嫌弃。”
闻言司空长风惊讶地挑了挑眉：“月盈莲我倒是知道，是颇为难寻且治愈外伤颇好的良药，可难寻并非稀缺。神元丹……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此丹可帮助初初突破境界的人迅速巩固元台，也在一定程度上可用来提升自身的实力。”
“……”
司空长风有些哑然，“世间还有这种奇药？”
“境界的突破玄之又玄，天时地利人和，总要有时机才对。不过神元丹做不到堆积修为的地步，只是在危机时刻提供些许辅助而已。”
少女嘴角微微扬起：“蛊虫用得得当，便是一味奇药，比之奇花异草更甚，此为幽冥谷近年的成果，毕竟多年避世，我也想借此看一看外面的样子。”
……
司空长风出去的时候脚步轻快，神情有些恍惚，对比之前手里多了一个小木匣。
千落托着下巴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百无聊赖的数着盘子里的葡萄，听到门扉打开的声音立马抬起头来，就见自己父亲略带茫然地观望着手中的木匣向院门走去。
“爹爹？这是……”
被女儿的声音叫醒，司空长风咳嗽了一声，随后不紧不慢的将木匣收进怀里。
千落好奇的瞥了一眼那个小匣子，倒也没说什么，转头便关心起戚如霜的病情。少女眼底有些忐忑：“爹爹，如霜她……”
司空长风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想起了那个木匣子，眸底含着柔情和一丝考量：“戚姑娘的眼睛爹爹无能为力，毕竟不是先天眼疾或者无法治疗，但能保证让她的眼睛恢复一些，不至于特别影响生活。”
“啊。”千落垂下眸子，心底有些不忍和愧疚。
想起之前在戚如霜的面前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能帮到她，可是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额头被重重点了一下，千落捂住额头瘪着嘴看着自己的父亲。
雪月城的三城主看她这副模样哼笑了一声，“你爹我又不是能救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已经是最大程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