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什么感觉
她不知道，只是这种有承诺，有依赖的感觉，她想要，从前在家中，除了疾病会让她痛苦，她还不曾担忧过什么，家中有父母兄长可以依靠，可现在...她无人相依了。
在这里，有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不知道，她有些害怕。
她不敢轻言喜欢，也不敢轻易给别人承诺了。
黎栀感觉到胸闷，她不时喘气着，有些难呼吸，她这孱弱的身子以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好好休息吧，菀菀。”裴煜将她扶下，替她盖好被子，静静地看着她，自始至终未曾松开她的手。
“好看。”黎栀又被那双手吸引了目光。
“什么？”
裴煜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手，她之前就说过的。
那骨节分明的手，纤细修长，白皙的肤色，圆润的指尖和隐隐泛着粉红的指关节，微微一用力，青色血管若隐若现。
总让她有些心痒痒。
他低笑一声，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黎栀的唇上，手指轻轻放在她的唇上慢慢移动着，用了点力按下她的下瓣唇，有些挑逗的意味。
“啪。”
“呵呵...”裴煜的手一下子被她拍开了，“不是说我手好看吗。”
“你！”不知羞耻。黎栀说着别过了头不去看他，因为方才她总觉得裴煜眼里多了几丝灰暗和恶趣味，让她很不舒服，感觉他在看一件他自己的所属物。
“你似乎很闲？”黎栀背过身闭上了眼睛，淡淡道。
“我可是专门为了你，少杀了几个人呢。”裴煜将手搭在黎栀的手臂上，隔着单薄的蚕丝衣衫，他手心的温度使得黎栀不由得一颤，缩了缩身子。
她没说话，她有些意外，裴煜从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到过他那些“杀人放火”的事，可现在...他想让自己说什么。
“裴煜，你的手除了握剑，还可以干别的。”她转过身面对他，眼神有些冷冷的，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人会真的对自己有爱意，不会的。
“怎么，怕了？”裴煜对上她那双没有丝毫恐惧的眼睛冷声。
“不怕，你说过，会护着我的。”她起身坐好，想穿好鞋子，刚想有所行动。
裴煜却拿起地上的茶白色绣鞋，轻轻握住黎栀娇嫩的脚踝，粉粉的，将绣鞋替她穿好一只。
刚刚有一瞬间，他忽然想让她接受全部的自己，哪怕她没有说过自己对他有在意的情愫，他想让她知道自己是个杀人如麻的坏人，没有这么好...所以他那样说了，得到了还算可以接受的回答。
她不怕自己。
他的眉眼带笑，又接着将另一只绣鞋替她穿好，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别怕。”
“嗯呢。”
*
宫外某巷
一个黑色身影匆匆地进入一个无人的巷子，步伐有些急。
“九安。”
“说过了，别这样叫我。”
月光下，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慢慢将连帽摘下，露出一张妆容雍容精致的小脸，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他了，她为了来见面，可是在镜子前面坐了许久。
“苏施。”
“九安，我....”她欲言又止，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知道了会怎么样，他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吗，可是他们都是一类人啊，都是泥泞里爬行的可怜人，不配拥有洁白无瑕疵的羽翼呢。
她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小心翼翼拉着他的衣角，暗暗期待着，他会不会心疼自己呢...
“别动她。”他甩开了苏施的手冷声道，那没有任何温度的话语，在苏施看来像是对她判了最后的死刑，将她整个人浸泡在冰凉的潭水中慢慢溺死。
“她？”她的眼神里的期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消失了，苏施喃喃道，原来他真的动心了。他知道自己在黎栀的熏香和茶里动手脚了，她只是在赌一赌罢了。
她不相信，她收到信的时候，他提到了黎栀，让自己看护点她，苏施告诉自己，黎栀和她一样就是个工具，可是她还是骗不了自己，她嫉妒了，她快要嫉妒死了。
“裴煜！你在意她！呵呵哈哈哈。”她突然狂笑起来，露出可怕的神色，一种嫉妒和仇恨拉扯着她的脸，她有些面目可憎了。
“别忘了，是谁让你在那个家，抬起头。”他狠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只手掐着苏施纤细的脖子，一会儿就留下了红色的印子，眼里的杀意掩盖不住，他凑近苏施的耳朵，声音低低的，“那个老家伙对你，比我温柔吧。”
她挣扎着的、抓着他的大掌的双手忽然失去了力气，皎洁的月辉下，她的眼里含着些许泪，就这样望着眼前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为什么要用这种话来伤自己的心呢。
她不想的，她也不想的啊……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