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叶城。
山峦拱卫,青山拥抱下的小镇房屋鳞次栉比,一面黑色的酒幡高高的挂在二楼屋檐迎风舒展。
彼时,这间酒肆的掌柜王富贵正熟练的打着算盘,长满皱纹的脸几乎都笑不拢嘴了。
以目前人族与羽族势同水火的形势下,他这间处于安稳之地的酒肆可委实赚了个盆满钵满。
飞快的在账册上记下一笔,王掌柜哼着小曲抬头快速扫了眼,笑容却在瞬间凝固。
“你过来。”王掌柜顺手拉过路过的小二,嘴角朝一边努了努,发问道:“她又什么都没点?”
小二一手拿起柜面上的酒壶,顺着掌柜的目光看去,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名白衣女子静静坐着,而她的面前只有一碗清水。
“是啊。”小二不以为意的回了句,甩了下手里的抹布搭在肩上,“这位姑娘自那日喝醉之后就连续好几天坐在那儿了。”
“嘶...说来也奇怪,她老座那儿也不换换地儿...莫非是在等什么人?”王掌柜连连摇头,眉间多了几分探究的味道。
“谁知道呢..”店小二摆弄好托盘里的酒菜端起就走。
王掌柜好奇的又瞧了几眼,还是瞧不明白,索性继续埋头算帐起来。
算盘珠子的脆响逐渐被另一种声音替代,只见酒肆偏台上的说书人缓步走了上去,清了清嗓子,在喝下一口茶之后拿起了桌边的惊堂木用力拍下。满堂的喧哗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只有说书人的声音一句又一句的飘在大堂上空。
“话说当年这怨灵大军围攻汐族,汐族大长老是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能击溃他们,最终无奈祭出法阵....”
年迈苍老的声音却是铿锵有力,坐在窗前的白衣女子似乎也被吸引住了,不禁循声看去,白胡子的说书人缕着胡子又开始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故事虽烂,但却讲的十分精彩,以至于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悄悄走进,他的脸一直低垂着让人看不清样貌。
“可查到了?”白衣女子似乎知道他会来似的,波澜不惊的眼依旧盯着说书人看着。
此时好像是有人带头起哄,霎时间酒肆里又喧哗起来,喧闹不止。
“查到了。”神秘人依旧低着头,混在嘈杂声里的语调却是清晰可闻,“那把神弓的确在那里。”
“好,你先走吧。”女子点了点头,手指毫无规律的击打在桌面上,看上去十分的漫不经心,“我会想办法亲自过去的,你让他准备着点。”
神秘人一躬身,像阵风似的快步走离。
账册哗哗的被吹番了好几页,王掌柜只觉得有一股风呼啸而过,他愣了愣抬头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奇怪...”王掌柜不禁揉了眼,定定的看了许久。
这时台上的说书人似乎是恼了,竟和底下的酒客争论起来。喧闹的争吵声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王掌柜心烦意乱放下笔墨从柜面探去,只见那说书的小老头面红耳赤的连连拍了好几下桌案,涨红的老脸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伴随着苍老的嗓音高声喊着:
“你们知道什么!我今天就给你来个新鲜的,保证是你们没听过的!”
王掌柜不由的嗤笑出声,摇摇头,终究还是敌不过银钱对他的吸引力。
而另一边,一直端坐的白衣女子似乎也动了一下,略显倦意的眼偷偷瞄了一??眼座上的说书人。
“话说汐族消失了三百年。那你们可知道这三百年前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爱恋?”
喧闹的酒肆瞬间恢复安静。
这话一出,白衣女子明显的一怔,如琥珀般的双眸瞬息万变。
说书人笑得神神秘秘,底下人听得懵懵懂懂,纷纷摇头。
“不是吧?就羽族那自视过高的样子,会看上鲛人?”
“你骗人吧?!”
酒客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所有人的心思此刻都被说书人牵着走了。
看到效果已经达到,说书人心满意足的拿起茶杯抿了口水润润嗓子。
“骗不骗你,你就继续往下听吧。”
一拍案桌,说书人继续讲那故事,台下的听众不免沉溺其中,在说到特别之处时王掌柜竟也停了笔墨开始津津有味的听了起来。
而一直静坐的白衣女子却是自嘲般的笑了笑,顺手拿起桌上的清水喝了一口,行云流水间衣带翻动,袖口处的黑翼白羽若隐若现——那是羽族特有的徽记。
“后来那羽族公主呢?”
“听说那羽族公主相思成疾,竟是一病不起!”
噗嗤一声,白衣女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连连摇头苦笑。
“真是荒谬……”
此时,夕阳的余晖从窗口斜照而下,将她笼在一片金黄里,正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羽夕鸾!!”
突然的一声暴喝,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