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表哥,你可曾听过不形于色,不言于表。” 慕连奕看着激动不已的朗琦,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将他拉到身旁 ,安置他坐下。
“我可学不会像你这般沉稳,被继母站在脸上嘲笑,也能安然自若。” 朗琦讽刺道。
“不,表哥,其实我一直在观察,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收集信息,到了家里,我更是要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成大事者,当谨言慎行才对。” 慕连奕缓缓说着。
虽然他比朗琦小三岁,但是他的一举一动更像是朗琦的哥哥,经常给朗琦上课。朗琦也是听的耳朵都快出了老茧了。只能在午夜梦回之时感叹这少年老成的表弟只是因为命途多舛而加速成长。
“说说,你观察到什么了?” 朗琦喝了一口酒,看着慕连奕问道。
“很多,从别人交谈的话语中,从家丁奴仆的眼神里,以及苑氏那抹笑,还有父亲~” 说至此处,他轻咳一声。“还有慕连或的一举一动。”
“所以这些信息能说明什么?” 朗琦已经急不可耐,靠近慕连奕。
“说明,慕连或在外人眼中是一个十分疼爱母亲的好夫婿形象,一路而来,我听到的只有两种声音,一种是感叹母亲命薄,一种则是称赞慕连或深情。” 慕连奕边烧纸边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你这么说我倒是也发现了,在外人眼里,你那父亲花费巨资寻遍名医为姑母治病,在姑母去世之后,更是置办了一场十分盛大的葬礼,真是立足了深情的人设。可是你看看他在家的样子,那才是他最真实最令人恶心的模样。” 朗琦紧握着酒瓶,恶狠狠地说道。
“反差,就是漏洞,所以我才要静下心来仔细斟酌,不能将自己的汹涌澎湃展示出来。” 慕连奕抬头望了一眼澄澈的夜空,繁星点点。
“所以你觉得姑母的突然离世有蹊跷?” 朗琦突然一惊,反问道。
“不知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来为母亲祭拜之前,在这坟前,还有一些未烧尽的香插在此处。” 慕连奕转头看看朗琦,认真地说道。
“那不是很正常吗?你也太小心翼翼了吧。” 朗琦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
“白日里我们到了慕连府,很多仆从都十分忙碌,我便找了个丫鬟随便问了一句,才知道昨天晚上这里刮起了大风,还落了些雨滴,将府中的很多花朵和绿叶打落在了地上,所以他们今天非常繁忙,直至晌午时分才将院子里打扫干净。”
慕连奕边说,边拿起坟前的半截香,侧着脸,就着火光观察起来。
“但是我们今天来的时候,这里上面那层香灰却是干的!” 朗琦惊到。
“是的,我拿着我们的香点燃插进了香炉时,香炉有些硬,差点弄断,所以我扒开上面的灰,发现下面都结成了一块。” 慕连奕淡淡地说道。
“所以有人在白天祭拜了姑母,为她焚香烧纸钱,烧了很多?“ 朗琦走到香炉前,仔细观察。
“是的,按照常识来看,焚烧一炷香需要半个时辰左右,你看这么多的香灰,如果此人一次焚烧9根,也得焚烧10个时辰以上才能产生如此多的香灰。“
慕连奕指了指香炉。朗琦轻轻扒拉,仔细检查,果然下层的炉灰都结成了一块。
“所以说,有人是从凌晨一直为姑母烧纸焚香,直到我们到来之前才走?“
朗琦坐到了慕连奕身旁,不可置信地喝了口酒。
“也可以说,此人最近每日都来为母亲守灵。”慕连奕淡淡地说。
“何出此言?”朗琦连问。
“因为在这陇西郡,我们慕连家是外来者,亲戚全无,自从母亲下葬之后,除了我与哥哥,应当无人会来此祭拜吧,你看这满满的炉灰,除了风吹走了一部分之外,居然还剩这么多。”慕连奕打量着香炉。
“是呀,昭弟弟还没有赶到,姑母就你两个至亲,除此之外也就我这做侄儿的来给她祭拜一下。”朗琦若有所思,然后支支吾吾地说:“ 该不会是你那爹每天晚上来祭拜你娘吧。”
他刚说完就扇了自己的一巴掌。“想啥呢,你那爹一看就是绝情之人,怎么会干这种深情之事。”
“定不是他,但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慕连奕拉住朗琦的手,以防他下一刻又因为自己愚蠢而做出自残之事。
“那你倒是快点说呀,急死我了。” 朗琦拿起酒,猛喝一口,催促道。
“因为我今日见了父亲,他面色红润,身体健硕,断然不像是熬夜许久之人,当然我在府中也并没有见到任何身形枯槁之人。”
说罢,慕连奕刚开始插的香已经燃尽,他从身旁的匣子里抽出9根,在烧纸钱的火盆里点燃,拿在手中拜了三拜,然后慢慢跪过去,轻轻插进了香炉之中。
而后转头问朗琦:“表哥你可知为什么祭拜的时候是9根?”
朗琦摇摇头。
“其实大多数香是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