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烨、穆臣、李莲生、焦云草的电话,一个也打不通,他们只得沿着金河路一路往下寻找,就在他们焦头烂额与时间赛跑时,林君忽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内容很简洁,只有五个字:远桥垃圾场。
远桥垃圾场原本是一个填埋场,由于渗滤液处理系统不符合标准多项手续没办下来最后被废弃,很快成了一个野生垃圾场,周边来不及处理的垃圾都堆放在这里,成山成海的垃圾,臭气熏天。
林君伤势未愈,被留在车里。
王晓也被留了下来,许泞说:“你在车上待命。”
王晓套上雨衣,都已经整装待发了,不解的问:“我好胳膊好腿的为什么也不能去?”
许泞啧一声,“那里头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警校四年可不是白上的。”
“有用你的时候,这外头有两条路可以走,不知道秦辉还有没有同伙,你们在外边守着,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行动前,林君交代:“袁杰应该也在里面,要小心。”
许泞点了下头,带着人进去了。
下雨的晚上视线不好,垃圾场附近没有路灯漆黑一片,他们端着枪,借着公路上的路灯谨慎的俯低身子摸进去,绕过厂房视线便明亮了很多,房顶大排灯的下面是成山成海的垃圾,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粉碎机,粉碎机旁瘫了几个人。
许泞迅速通知医护人员过来抬人。
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恶臭混着血腥的味道,雨水冲刷着每个人,却怎么也洗不净这一身的脏污,冲不掉漫天弥漫的恶臭。
目标人物秦辉就靠在机器的铁皮上,瘦骨嶙峋。
他大腿上绑着一条破布,下面的伤口不停往外冒着血,他面色惨白,嘴唇因疼痛紧紧抿着。
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李莲生更是躺在夏烨怀里一动不动。
而四周并没有袁杰的身影。
穆臣说:“跑了。”
袁杰虽然一不敌二,但穆臣和秦辉腿部都有重伤,行动不便,袁杰在落了下风后便选择了逃跑。
许泞立刻通知外面的王晓和林君,留了几人处理现场便往外跑。
外面的王晓收到消息后立刻开车去堵另一条路,刚启动就见一辆面包车从暗夜中冲出来,跌跌撞撞的冲上了公路。
王晓打满方向盘,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轮胎在湿地上摩擦出的声音划破雨幕。
垃圾场里,夏烨还抱着李莲生,吴枫歌抹了把脸上的水,拿着手电筒想上前做初步检查却不知要怎么劝夏烨撒手。
他怕这姑娘一个不高兴又邦邦给他两拳。
穆臣一直在边上静静守着,他看见了夏烨混着雨水的眼泪,听见了她淹没在闷雷下的隐忍哭声,却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守在一旁。
医护人员陆陆续续的抬着担架过来,吴枫歌也要对李莲生进行检查,却无从下手,穆臣过去揽着夏烨的肩膀,轻声说:“先交给他们吧。”
夏烨没说话,倒是很配合的松了手,跟着穆臣上救护车。
李莲生躺在一片垃圾之上,面目安详。
吴枫歌没想夏烨这么好说话,还以为她怎么也要声嘶力竭的来几下,再不济掉几滴眼泪,而不是这般冷静的离开。
夏烨和穆臣一人一个担架,被抬往不同的车,快上车时夏烨突然跳下来踉踉跄跄的跑上穆臣的车,死死抱住他。
穆臣也用力的回抱住。
医生见状想拦,穆臣摆了摆手,对方便也作罢。
秦辉见了也拖着伤腿蹦蹦跳跳想上来,被医生呵斥:“坐不下,上那辆!”
秦辉讪笑两声,灰溜溜的被抬上了另一辆车,车门关上便往医院疾驰。
路上碾过坑洼地段,车身摇摇晃晃,晃得夏烨头更晕了。
她抱住穆臣想哭,却哭不出来,脑袋昏昏沉沉,全身疲惫得使不上一点劲,仿佛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可她不愿意一个人待在救护车上,她想和穆臣在一起,只有抱着他才会安心,只有和他在一起那种堆积在胸腔令她茫然若失的千百种情绪才会得到纾解。
穆臣拍拍她的背,说:“想哭就哭吧,我不看。”
夏烨已经哭不出来,脑袋软软的搭在他肩膀上。
医生在查看穆臣左手的受伤情况,见夏烨很注意避开穆臣伤处没有碍着什么事便没说什么,这种案发现场带回来的人他们见过不少,心理和情绪在凶杀现场带来的冲击之下不稳定,需要安抚。
到了医院,穆臣和夏烨被分别带往不同的诊疗室做检查,秦辉则被推进了手术室,进手术室之前他还万般不舍的盯着穆臣,似乎想和他说话,可隔着面前来去匆匆的白色人影,望着穆臣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始终没机会。
穆臣似乎有所感应,在进诊疗室之前回了头,正好就对上秦辉深切的目光,秦辉这下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