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夜色未散,萧顺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伸手往脑袋上用力地揉了揉。一晚上过去,头还是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昨日的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是醉醺醺的,实在是迷糊。他自幼身子不大好,又头一遭被灌了那么多酒,能强撑到仪典结束没有倒下,还得多亏前几日被宣平侯夫人强拉着泡了几天的药性极烈的药浴。

他进门前挥退了下人,没人搀扶,光是推门跨门关门这几个动作就已经用尽了全身气力,只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像是赤着脚踩在云上走。又被层层叠加金丝织就的喜服压着,浑身千斤重,简直喘不过气,像是要随时被人从云端拽下,直直地坠到地里头。

恍惚之间,他远远地瞧见房间尽头的梨木床坐了个红彤彤、金灿灿的人,于是想也没想,径直像那人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

然后,就是现在。

他身上的层层衣物还未被换下,勉力从床上撑起身子,头晕目眩,嗓子干裂得厉害,一转头,才发现圆木小桌前坐了个人。

那人墨发未挽,垂于腰侧。明眸皓齿,玉手纤纤,正捧着茶杯浅酌,很是悠闲淡然。

感知到来自床边的视线,姚温微微侧首,挑起一边眉头,“醒了?”

不知怎得,萧顺感觉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对,但是也说不清具体缘由,对着那被他辜负了新婚之夜的新娘子,莫名一阵心虚,只得含糊道,“嗯。”

“那,”姚温一顿,转了转手中的碧玉杯子,“来聊聊?”

萧顺却未答话,利索地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饮尽。

姚温也不急,就这么撑着头,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一双杏眸笑意盈盈,好像真对她这便宜夫君动了心思。

沉默半晌后,萧顺终于开口:“昨晚的事,对不住。”

“扑哧。”姚温想起昨日的虚惊一场,掩嘴轻笑,夸张地点了点头,打趣道,“是挺对不住的。这古往今来,大婚之夜能过成昨日那样的,的确世间罕见。”

萧顺耳尖红得滴血,拉了张凳子坐下,极力为自己辩解道:“我平日里不这样的,虽说我自幼身体的确不大好,但昨日是因为喝多了酒,才......”

到底是没有底气,萧顺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只得垂下头,认命道:“不过坊间传闻也没错,我应当......应当是没有几年了,圣上一时糊涂指了你我这桩婚事,确实是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你要是不乐意,我便不碰你。我爹娘也都是良善之人,来日我走后,你另寻良人便是,金银财物,你尽管开口,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这番话说得言辞恳切,姚温看着对面怏怏的人,不免心生怜悯,消了几分猜忌与试探之心。

其实对面人长得也不差,身形修长,身量估摸着能比她高出半个脑袋。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精细将养出来的公子哥儿。就是脸色着实不大好,此时在大红袍子金玉冠的掩衬下,显得更加惨白如纸。

寻常人家的儿郎在这及冠之年怕是正张罗着考取功名,光祖耀祖呢。这人刚结完亲便要考虑身后事了,还真是个小可怜。

对方都如此正经了,姚温也不好再调笑,思来想去还是放下茶盏,正色道:“我也不是真的埋怨你,不必想得如此长远。不过,你当真重疾难医?”

“不过三年。”

怕她不信,萧顺又三指并起朝天,信誓旦旦道:“都是真的,我这人从不扯谎。我发誓。”

啊,姚温语塞,这人怎么像只兔子一样,单纯得可爱,寿数这种东西,也能拿来随意起誓。到底是自小养在大院里,未曾见过世间险恶。

但,只有三年了啊......要替君上谋成大计的话,好像不太够啊?

于是她试探着问道:“无药可救?”

“这...我自幼便患有不足之症,从小到大各种医师郎中也来来往往换了有数十波了,连宫里的御医都来看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当药服下去过,民间偏方也试过不少,均不见效。”说到这,萧顺还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头,低头笑了笑,“其实能活三年都是极顺的情况了,大多数医师都断言我撑不过两年。”

或是感知到姚温忽然复杂与沉重的视线,抑或是直觉周遭氛围太过沉寂,与满屋喜气洋洋的大红布置实在不符,萧顺又乐呵呵地继续补充道:“不过也没关系,出身在这等侯爵世家,有这样爱我的娘亲与父亲,我这辈子活的已经比寻常人好太多了。古人也说,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嘛,在这世上,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萧顺大概以为,这是一段十分,非常,特别发自肺腑的话了,姚温肯定会为他的豁达洒脱所动容。

然而现实是,姚温并不是那位从小养在宫闺里,整日浸泡在琴棋书画的雅韵中刁蛮任性的小郡主。她打小被永安王看中并收入朱雀阁,在那里长大成人。虽说那只是个密报部门,但她也是见惯了刀剑厮杀的。常常前一日还与战友们一齐训练作战,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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