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毛利小五郎的名义揽着自己的功劳,江户川柯南做这事已经从略微生疏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
只是偶尔毛利小五郎不在,他的麻醉针就会射向铃木园子。
他操着蝴蝶结变声器,在无人注意的阴暗角落里娓娓道来地讲述着怪盗基德是如何拿走女神之泪的。
月见山千阳见惯了这个场面。
江户川柯南给毛利小五郎射上十次麻醉针,起码有五次她都是在场的。
但她永远不介意看着江户川柯南表演,甚至还时常会配合地提问两句,就好似江户川柯南是魔术师,她则是魔术师的托。
透过变声器电流改造的低沉嗓音萦绕在周围,月见山千阳听得一字不落,但却没听进去,因为她的绝大部分注意力此刻都放在了中原中也身上。
四目相对,她看见对方一愣。
月见山千阳眨了眨眼,一瞬间的眼神茫然的像是晨起时在林间悠然蹦跶着的幼鹿,她举起手,四指收起,只留食指指向自己,上下唇轻轻动了动。
被抓住的一瞬间,中原中也也很意外。
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比自己更快,以致于他还来不及收敛就和小姑娘袭过来的视线撞到一起。
但是他没偏开视线,在全部人群都专注着望向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听他解说的时候,隔着涌动的人流,只有他看向了月见山千阳,而月见山千阳也看向了他。
那是中原中也记忆里月见山千阳看向他的第一个眼神,不远不近的距离,以后的许多年他都会一直这么记着,记着他看见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用口型说道:认识我吗?
中原中也扯了扯嘴角,忽地轻笑了一下,就好像月见山千阳的举动是什么极为出奇又好笑的行为。
其实不回答也没什么影响,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甚至还用口型轻轻回复了一句。
——月见山千阳。
无声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月见山千阳友好地笑了一下,她没能从少年身上感受到不寻常的恶意,只当对方是什么平平无奇的普通咒术师。
作为为数不多的几位特级之一,她与咒术界的许多人的关系从来都像是当代高中生与数学的关系,前者不认得后者,但是后者认得前者。
铃木家的宝石展就这样以女神之泪的获寻和怪盗基德的逃脱为结尾画上了句号。
月见山千阳没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一觉睡醒第二天就抛之脑后了。她见过挺多工藤新一破案的场面的,也对包括铃木园子在内的许多少女的痴迷对象怪盗基德没什么念想。
直到隔了几天,她在新闻报纸上见到了相关的报道。
怪盗基德一直都是深受媒体宠爱的独家对象,即使只拍到了一个远远的在夜半高空中的就连脸都看不清的模糊身影——甚至那还不是怪盗基德本人——都足以被放大排版在显眼的头部位置。
那篇报道还是铃木园子凑到她跟前她才扫过的,粗略浏览了一行黑色加粗的大号标题字,她的视线跟随着少女指尖落下的位置,那是右下角附着的一张不大不小的照片,正中央的人物是毛利小五郎。
而铃木园子指着的则是画面中毛利小五郎的侧方:“千阳!看,这是你吧。”
那里赫然印着月见山千阳的脸庞。
虽然只有侧脸的轮廓,但是熟悉她的多看两眼就能认出来,月见山千阳本人更是只需要一眼就确定了。
“……”她又多看了一眼,“是我。”
铃木园子笑嘻嘻的:“我给你剪下来保存一下吧,是不是第一次在报纸上看见自己?”
月见山千阳很想说不用,但是棕发姑娘的动作快得很,卡着她错过了最佳的拒绝时间。以致于铃木园子递过那张轻薄又粗糙的报纸剪片时,月见山千阳犹豫了半秒,还是说了声谢谢,然后顺手收进了钱包的夹层。
铃木园子给她那张报纸的剪辑是在上午,下午月见山千阳就收到了来自本家的通话。
平日里她与月见山家的联系其实不多,虽说是咒术师,但从很早以前的国中开始,月见山千阳就一直生活在普通的人群中。
她仍旧被包含在咒术界,却已经和咒术界产生了模糊的边界。
来电的是月见山千辻,也只有月见山千辻会来电。
“哥。”接通电话后,她先一步喊道。
“我看见报道了。”
随着听筒电流传入耳膜的是一道清亮的男声,听着年纪不大,左右也不过二十来岁。
“我也看见了。”月见山千阳说着,向后倚着墙壁,无聊地抬头望天花板,“意外,不用放在心上。”
“我知道。”那头的人嗓音含着笑意,“我从来不会担心你。”
如果身处在咒术师的世界中太久,那么不免会间接性忘记一个事实:咒术师是少数人知道的存在。
但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