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1 / 2)

“师弟,你是不是一直在替北娄做事?”

“嗯。”

“楼家旧部多在军中,在整个西北很有声望,虽时隔多年,那些老将军说起楼家,无不老泪纵横……”

卫迟打断他:“北娄王冉央不起兵联盟,是怕时机尚未成熟,一旦事败,再难翻身。花云早手里尚有三十万禁军可调,且北娄的粮草多靠南方运送,大业只能徐徐图之。西北各诸侯和朝廷去斗,斗到两败俱伤,北娄就可坐收渔利。那些诸侯目光短浅,争着要先下手,一个个满脑子都是称帝的妄想。”

李辞彦叹气道:“你铁了心要帮北娄吗?”

卫迟笑了:“你不也铁了心要跟南随。”

“我是为了惜惜。”李辞彦也笑,“师父若是还在,又要骂我没出息了。”

天色完全暗下来,烛光微微照亮窗外的雨水,一颗颗前赴后继地掠过窗台,似金色的慷慨赴死的甲士。阮棠与景惜诵躺在床上,低声私语到夜半烛火燃尽。

“花云早最近一直打压南随,二哥写信让我回去,怕容成济对我不利。可我想查清经桑陵而被侵吞的那两成财货去了哪里,南随这几年招兵买马,财库亏空,若是能将这两成商船收入囊中……”景惜诵打了个哈欠,“我打算十天后跟其中一艘商船北上。”

“会不会有危险?”阮棠有些担心。

“不怕,李辞彦乔装成船夫有一段时间了,到时候我乔装成船夫婆娘。”

阮棠侧身去看景惜诵,暧昧地笑道:“嗐,有李辞彦在,我瞎操什么心啊。那你们得把戏做足,到时候同吃一碗饭、同睡一张床……哈哈哈你别挠我痒……”阮棠一边笑着一边躲,连连求饶,“我不说了不说了,好惜诵放过我吧。”

景惜诵这才收手,将双臂枕在脑后:“李辞彦挺好的。不过,我二哥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

“他武功再高,也是个居无定所、身无长物的伶仃郎。”

“嫌弃他没钱吗?他那么厉害,努力去挣,慢慢会富有的。”

景惜诵摇摇头,半晌不说话。

“惜诵,你睡了吗?”

“还没。棠棠,我在想,我二哥会把我嫁给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不是你想嫁给什么样的人?我觉得你一定会嫁个盖世英雄。”

景惜诵笑起来,翻身抱住阮棠:“儿女私情与我而言,可有可无。我只想着帮我的哥哥们安定一方,使人无冻馁而有所依,就像桑陵城的百姓一样。”

阮棠转着眼睛想了想:“我没去过桑陵城以外的地方,我以为这个世界处处都像桑陵城,热闹富庶。”

“北边饥荒,四处起义,最近西北又有诸侯内乱,百姓苦不堪言,各地都能看到饿死病死的人。桑陵城靠着漕运和厚实的底子,能把繁华撑到今日,已是不易,只怕是也撑不住了,覆巢之下无完卵。”

“会打到这里吗?”阮棠没经历过战争,认识里战争残酷、可怕,但遥远,以前生在和平年代,她未想过有一天会置身战争中。

“可能吧。我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我也是我也是!惶惶不安的感觉。惜诵你知道吗,我一直梦见我娘,梦到好多事,可能是我娘怕我无法应对以后,显灵托梦教我一些……”说到这,阮棠收声不说了。

“一些什么?”

“一些鸡鸣狗盗的技能。”阮棠说着,学起公鸡打鸣,惹得景惜诵一顿笑。

“我听过你说,你娘是阮夫人。阮夫人可是顶厉害的,尤其是御水术,于洪水中救了多少人命……”

她们听着窗外的雨声:“雨再这样下,怕是又要闹洪灾了。可惜世间再无阮夫人御水救人了,三百年的秘术从此绝迹。”

哗哗,哗哗,一层一层叠加交错,雨水织成的大网笼罩万家,阮棠睡意朦胧地听雨,暗想,这样大的雨,很适合教御水术。

可是那人不在了。

景惜诵几乎每天都来找她,有时她去容家瓦子,景惜诵也去,坐在栏外看傀儡戏,听到某个角色的声音,就推一推昏昏欲睡的李辞彦:“是棠棠。”“是棠棠吧?有点不像。”“这个一定是棠棠!”李辞彦睁着一双惺忪的眼,嘴里胡乱地应着。雨一直下,戏散场后她们撑着一把伞,提着裙角小心地迈过路上一道道的水流,嘻嘻低语,李辞彦另撑一把土黄色大油伞,似一座沉默的山跟在后面。

第十天,景惜诵没有和阮棠一道回家,送到巷口时她停下脚步,雨滴噼噼啪啪砸在伞面,从伞沿汇成一线一线的珠串模糊了伞下人的脸。

“我要走啦棠棠。商船半月后离开,所有船工要提前上船,有许多事要准备。”景惜诵把伞递给阮棠,“我会照旧写信给你的,只是不能由驿站传送了。”

阮棠双手握住伞柄,看她双手遮在头顶,脚步轻盈地跳到李辞彦伞下,红色发带尾部坠着的珍珠摇晃,黄色的伞过滤本不明亮的日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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