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1 / 2)

明舍城不比桑陵城,城墙修得很厚很高,但城池不大,居住的百姓也不多。城中最大的酒楼没有彩楼欢门,只挂了几面大旗子,风一吹,猎猎地响。他们定了最角落的位置,人少,安静。阮棠跟在卫迟后面上楼,透过薄纱认出早已等候的那二人中,其中一个很面熟,阮棠想了半天,是个大胡子胡商。

她惊道:“是你!”说着取下幂离,对那人笑着行礼。

胡商忙回礼:“卫小娘子别来无恙。”

“当日多亏了你,不然卫迟就冤死在桑陵城狱中了。”阮棠记起他就是当时出庭作证的海商之一。

卫迟但笑不语,引众人落座,一一介绍。那两人都是走南闯北的商人,多年来为卫迟、为北娄效力,阮棠猜,应都是影罗的人。

胡商斟了酒,敬完卫迟敬阮棠,阮棠还未说话,卫迟把自己的酒杯伸到她面前一挡:“她不会酒,我代喝。”

他们喝了一坛又一坛,谈天下局势,骂皇帝昏庸,聊最近西北战况,又说起好几条商路不好走,世道一乱,盗匪四起,容易被劫。最后一人醉倒在桌,一人眼神迷离坐着都摇摇晃晃,卫迟脸色酡红,站起来喊小二,喊了几声没人应,便亲自下楼去叫。

阮棠看着满桌狼藉,趴着的那人打呼声震得像发动机,胡商撑着桌子站起,摇了摇,还是坐下了。

“喝多了,哈哈,喝多了,小娘子见笑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嘛。”阮棠道,“卫迟去叫人接你们回家吗?”

“是。卫小官人对我们很好。”胡商咧着嘴笑,虬髯沾酒,深目迷离。

“他对影罗的人都很好吗?”阮棠有些好奇,她以为卫迟会是个压榨下属的资本家。

“影罗?好久没听到了。”胡商敛起笑意。

“你们不都是影罗的人吗?”

胡商一愣,随即点点头:“我是,但其他人不全是。”

“其他人?卫迟手下的人吗?”

“对。说到这个啊,卫小官人讲义气啊。”胡商深呼一口气,酒味扑来,“八皇子死后,影罗被朝廷清洗,已名存实亡,死里逃生者分散各地,卫小官人拿着随侯珠接管了影罗那个空壳子,每年自掏腰包给大家发五十两,一人五十两啊!活下来的影罗大多因伤残废,全靠着这五十两过日。还能动弹的,比如我,就还做老本行,当奸商哈哈哈。”胡商幽默自嘲地大笑,“影罗早已无人再提了,小娘子今日说起,我倒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恰是这时,卫迟扶着楼梯回来了,后面跟了几位穿短褐的小伙子。他吩咐小伙子们把胡商两人送回去,阮棠看他们抬醉得不省人事的那人,想起过年时抬猪,不禁笑出声。卫迟不明所以看她,她忙收住,牵起卫迟的手:“卫大奸商,走吧,我送你回家。”

卫迟顺势揽住她的肩:“头晕。”

“活该,让你喝那么多。”

明舍城的风总是多多少少带着细沙,但回去这一程,任路人看,阮棠都没有戴上幂离。她像热恋中的情侣那样挽着卫迟,回到家,又亲自给卫迟倒水洗脸。

“阿绵,你怎么了?”卫迟醉得有些不清醒的脑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阮棠笑着拧干毛巾递给他:“没事啊,就是突然觉得,我有时把你想得太坏了。”

卫迟接过毛巾,扶着桌沿站起来:“我去洗个澡。”

阮棠讨厌酒味,以往他在外头喝了酒,回家都要先洗漱干净。这回阮棠却拉住他,道:“醉得不会走直线了,先躺下好好休息吧,醒了再去洗。”

明舍城风大,窗子都是关着的,他们躺在床上听风吹着沙擦过窗户纸,再远一些有狗吠,遥遥的一两声,此外没有其他声音。

“卫迟,你睡了吗?”

“还没。”

卫迟侧过身,一只腿轻压住阮棠。阮棠推他,他不动,反而搂得更紧。微甜的酒气随着他的呼吸送来,阮棠微微别过头。

“小青鸟怎么还不回来?惜诵不知道怎么样了。”

“没事的,过几天信就会到了。有李辞彦在,她不会有事。”

“你这么相信你的师兄啊。”

“我只是清楚他对景惜诵的心。”

阮棠双手捧着他的脸,对着他醉醺醺的眼吹一口气:“我也晓得。卫迟,你为什么要帮北娄啊?你要是帮南随就好了。”

“北娄对我家有恩。”

“哦。”

阮棠想抽回手,却被卫迟按住带着摩挲长了胡渣的下巴,手心有些痒、有些刺,她笑着拍打卫迟:“放开放开,快点。”

卫迟依言放开,又把手伸进被窝,阮棠像条鱼扭着身子躲避,他用腿一勾,把人又拉回怀里。

“阿绵,我有时真不想管那些破事了,就想抱着你在家里过日子,管它东西南北的。”他把脸埋到阮棠脖颈,“可是不行。”

“您老雄心壮志,不像李辞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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