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 / 2)

桑陵城没能攻下,领将大病不起,写信请罪,冉央命他回北娄,由沈衣暂理一切事物。

北上的马车走走停停,出发的第三天夜里,卫迟又吐了半盆血。阮棠跪在一旁给他抚背,没说一句话。侍从将木盆端出去,又端进来一盆清水,阮棠打湿毛巾,卫迟向后仰躺在她膝上。

“阿绵,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你不会死的。”

夜又静下来,草虫凄凄地鸣叫,阮棠抱着卫迟,望着窗外的星空发呆。卫迟睡了一会又醒,勉力坐起身,阮棠回神看他。

“草木生……我以为失败了,还好你回来了。”卫迟冰凉的手环住阮棠,深吸口气。阮棠不等他往下说,岔开话题问道:“容成济还能活多久?”

“快死了。沈衣继续围困桑陵,再过两月,南随会从后切断海路,桑陵很快会陷落。”

“南随要毁约?”

卫迟不置可否,只是奇怪这次见面,阮棠变了许多。他疑心是两人芥蒂尚存,便解释道:“阿绵,我和鱼娘那些流言,都不是真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不等他说完,阮棠轻轻笑了,而后又看向外面。卫迟咳了两声。太奇怪了,以前阮棠细腻敏感、多思多虑,现在却对冉虞鱼和他的事不甚在意,莫非?卫迟扳过阮棠的肩,一脸严肃:“阿绵,你是不是……”

“嗯?”阮棠不解地抬眼。

“心里有……其他……”

外头一声辽远的鹤鸣……比鹤鸣更清亮些,是青鸟!阮棠顾不上听剩下的话,爬出车外,果见一只大鸟缓缓落到车前火堆旁,青蓝羽毛因火发光,星河一般。她跳下车,抱住青鸟的脖子。

卫迟有些吃力地跟出来。阮棠正动手解下青鸟身上的布袋,从袋子里倒出一本小册子,破烂不堪。卫迟一手撑着车辕,僵在原地。

那是他的手记。

阮棠在这时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一言不发。

他明白阮棠为何有些变化了。

她全知道了。

车马颠簸,卫迟又沉沉睡了半日,醒来时红霞满天,阮棠正趴在窗边吹晚风。车子摇摇晃晃,窗外的精致似乎也跟着摇动,卫迟揉揉发胀的头,拿起水囊仰头一饮而尽。车夫勒停马儿,敲了敲小木门,道:“小官人,天□□晚,马也跑累了……”

“歇了吧,明日再走。”

随行的人、连同车夫,往往很识趣地聚到另外两辆载着物品的车前,除了送点热食,一整晚都不来打扰。卫迟挪到窗边,从后抱住阮棠的腰,把头埋到她的脖颈间,疲惫地说:“阿绵,你从哪拿到那本手记的?”

关墓门之前,他明明把手记压到石椁低下了,阮棠不可能有力气搬动那么重的棺椁。

“地震了,不知道从哪震出来的,被盗墓贼带走扫描了,后来又到了我手里。”阮棠回身,伸直跪得有些麻的腿,卫迟就坐在她腿间。她歪头靠着窗棂,打了个哈欠:“偶人会带着我穿越时空,我穿到了现代社会,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我的墓被盗了,我也被偷走了……草木生原来是那样的,人会长成一棵奇怪的树,然后从枝枝叶叶间复活啊。后来我被送给一个阿姨,阿姨拿我做研究,喂我吃很多药,把我脑子吃坏掉了,我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以前的事,到现在都没能想起来。是那本手记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但是手记残破不全,有些事我也不是太清楚……”

卫迟的眉头从听到“墓被盗”开始打结,听到“吃很多药”“把脑子吃坏”的时候,那两道眉几乎连在一起了。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阮棠正说到兴头上,缪叔被抓,王姨有些痴呆,不知哪冒出来的组织抓她,偶人如何救了她……说完,阮棠去摸水囊,才发现里头一滴水也没了。

卫迟寻到另一袋水,递给她,她喝了几大口,擦擦嘴问:“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我早已死了,是你不甘心,用神木枕编织幻境,把我的魂招进来……这是第二次了吧?幻境会把我们的过往一一重现,一次是一辈子,这是第二次了吧?”

卫迟握着她的手,淡淡说:“是,第二世了,重生。幻境虽不真,所重现的也只能是现世发生过的,不能有变。”

“所以前世是怎样的?现世又是怎样的?”阮棠回忆着手记上的记录,只能猜个大概——现世残酷,前两世也不尽如人意。

“上一世,我妄图扭转乾坤,机关算尽除掉所有威胁。幻境也依天命,我所做的一切,反而让你……让我们落得更悲惨的下场。”

阮棠明显感觉到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忍多问,便岔开话题道:“现实中……惜诵和师兄怎么样了?”

卫迟笑笑:“好得很,生了四男三女。北娄统一中原一带,南随隔江与之对峙,数十年间虽有摩擦,大体还算平和。”

“那你呢?还给北娄卖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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