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又急匆匆地走了，回到府里就立马叫来魏婆子吩咐道：“魏妈妈，有个重要差使交给你，厨房那边你先别忙去，这段时日帮我盯一个人。以前知晓院的齐妈妈你应该识得的吧？不要声张，行事隐蔽些，将她接下来见了哪些人，去了什么地方都一一记录下来，这事不要让他人知晓，明白吗？”
魏婆子听了也不多话，立马领命，就出去做事了。
黄氏又把儿子李默找来，问道：“你知道那个贱种在外面都跟谁有来往吗？”
李默歪坐在椅子上，掀开袍子翘起二郎腿抖了抖，道：“我哪儿知道，三天打不出一个闷屁，他在外面还会有朋友？”
“那使唤的人呢？除了小德，还有谁？”她记得那个贱种之前说的“他的人”，那么就极有可能是听他吩咐的下人。小德已经被她控制了，这会儿也在县衙大牢里单独关着。
李默状似深沉地想了想，摇头道：“就那一个吧，您也不想想，他哪儿来的银子养其他下人？哦，还有一个李嬷嬷，就是他奶娘，娘您不也是知道的么？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黄氏还是有点不死心，“难道你在外面就没听到他跟谁交好的消息，或者看到他跟谁说过话？”要是以前她也不会相信那个贱种还会有银子在外面暗地里养了使唤的人，可是今日过后只怕关于他的一切都要重新推倒来过了。一向被她看不起，打压得无力还手的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掌握了他们刘家的把柄！
李默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摆摆手，“不知道，通通不知道，我没事儿整天盯着他干嘛？不是，娘，您问这些做什么？没事儿我可走啦，忙着呢！”
黄氏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道：“你呀，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做点正事？你爹说你半个月没去铺子里了，都干嘛去了？家里事情也不管，铺子也不去，连家也不回！还有止蓉怎么说也是你妻子，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那个戏子还有来往？”
“没，没有啊，您不是让我断了嘛，早就不去了，不信您问问，艳虹楼我都好久没去了。我，我真的有事，晚上也不回来啦。”李默心里发虚，不敢直视黄氏的眼睛，站起来边说边往外走，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黄氏眼睁睁看着儿子落荒而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加上今日又被李瑜刺激得一时气极，胸口上下起伏。她就想不明白了，那个贱种从小被他打压，反而越大越出息，那些说不清来路的银子很可能就是他自己挣来的，只是不想让她知道而已，因为一旦被她知晓，这个进项也会不保。
反倒是自己好吃好喝供大的亲儿子，这会儿高不成低不就，成天不思进取，在女色上还把不住关，以前只宠妾灭妻，这会儿竟成天在外头跟一个戏子厮混起来。两厢一比较，她能不气吗？
因为担心李瑜的情况，齐灵已经等不到几天之后的宴会再见钱家的人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就挽着一个包袱一路打听去了钱家。
门房不认识她，见她身上穿的衣裳也不像是好料，自然态度不会太好，听到齐灵说要见钱家大老爷，还不屑地笑她：“姑娘我劝你还是走吧，我们大老爷不是谁都能见的，你又没有提前递帖子，当自己谁呢？”
齐灵向来是人给她三分笑脸她就还四分的人，同样，人看不起她，她也不会死乞白赖地上去找羞辱。
但是为了李瑜，今天她算厚着脸皮了，脸上的表情敛了敛，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钟头，跟门房较劲了至少三刻钟，就是不给她通报，哪怕她说有一个很大的生意要跟大老爷谈。
无奈门房除了嘲弄就是赶她走，齐灵摇摇头，最终叹了口气，从包袱中摸出一小卷布料递过去，淡淡地道：“既然贵府门槛高，我也不强求，这个东西劳烦你转交给你们大老爷，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把话放在这里，机会我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错过了，日后就算求到我头上也晚了。”
那门房滋着黄牙差点喷笑出来，指着齐灵跟同伴不可思议地道：“瞧瞧，心气儿还挺高！省省吧，这威胁对我们没用，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嘿，就算再过一百年，我们钱家也不可能求你，瞧你个穷酸样儿，牛倒挺能吹，快走快走，等会儿老爷们就要出门了，别挡着道了！”
齐灵心里冷笑着离开了，窥一斑见全貌，她想，过几日的闵府宴会上，钱六小姐她也没必要见了。
全天下不是只有一个钱家有能力救李瑜的，大不了，她用金子，大把的金子，砸也给他砸出一条路来。
“齐妈妈请留步！”
齐灵顿住，已经很久没人再叫她齐妈妈了，这人八成是李府出来的，因为府外压根也没几个人认识她。
转过身，看向来人，果然如此，穿着李府管事妈妈那种制式的衣裳，微胖的身材，眼睛笑眯眯地朝自己走来，看着有点眼熟。
“魏妈妈？”她想起来了，这是李府守边门的魏妈妈，之前她出府买东西走过几回边门略有些印象。
魏婆子笑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