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总有个人晃来晃去的,堵的我心里难受。”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中的含义很容易被人误解,但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方松胤觉得他喜欢常乐。
而常乐觉得他只是讨厌方松胤。
一天下午上完体育课,方松胤看到常乐孤零零一个人走着,想也不想地跟了上去,直到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在此之前常乐并未发现他在跟随自己。
“常乐。”
他一声叫住了她。
她停住脚步,回头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底忽然天雷滚滚。
她喘着气惊吓道:“你——”
“我只是想问问你,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听后,常乐上前走了几步,她努力克制心里的情绪,终于抬起勇气问道:“你以前是在云湖一小上的小学吗?”
方松胤惊喜道:“对啊,你怎么知道?”
常乐一脸心死的模样,冷冷地道:“我不想知道。”
“我再问你,你爸妈是一小的老师吗?”
他疑惑地点了点头。
问到这里,常乐冷冷地笑了一下。
“最后,你以前是戴眼镜的不是吗?”
方松胤紧紧蹙眉:“你怎么都知道?”
常乐甩下一句“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
没人知道她的缘由,世界上除了她,谁也不知道她的从前。
这世上最难的救赎方式,就是自救!
心死了,任谁也无能为力。
而常乐曾经也是经过百般自救之后,才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否则她早就尸凉如水了。
走回教室的那段路程是她觉得最惊悚的一次,一切比妖魔鬼怪更恐怖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奔涌袭来,侵占她的正常思绪,涂抹她的一切努力……
受过伤的人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就是忘记疼痛。
在那之后的课上,常乐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像一缕孤魂一样,没有了意志。
李康乐看出了她的异常,他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一把推到她面前,大大方方,毫无遮掩。
那是一幅画,和她藏在笔筒下面的图案一样,都是些令人发笑的东西。
只是他的画技太拙劣了,三岁小孩都比他画的好。
常乐低头在纸上写字。
然后给他看。
「你的画不好笑,好笑的是画的丑。」
李康乐看后,用手半掩着嘴,然后几乎笑得合不拢嘴,抬眼看着她又笑了起来。
方松胤不懂常乐为何对他冷漠至此,从那以后,无论是下课还是放学,他都会死缠烂打跟上去,只为了问个清楚。
常乐第一次大发脾气,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没了包容忍耐的性子。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当真忘了你小时候的嘴脸?忘了你把别人尊严踩在脚底下的践踏?忘了你爸妈师德师风败坏的贪婪嘴脸?还是忘了自己本就是个坏种……我被你‘杀’了一次就不会再容忍第二次!”
她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嘶吼声,连同止不住的泪水,一并发泄出来。
方松胤一整个慌乱无神,麻木地站在原地,似乎很是努力地在回想以前的事。
但常乐坚持不住了,她一下子泄了气,两眼突然模糊不清,腿一软差点摔倒。
万幸的是,从她身后闪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怀里紧紧抱住。
常乐当时极力想要睁开眼看看他,可是她太累了,又加上他温柔地将自己的头埋进他的怀里,她就更加看不清楚了。
“你还走得动吗?”
她刚想回答,他就把自己打横抱了起来,双手用力,将她往怀里抱得更紧。
常乐也逐渐昏迷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在医院病床上躺着,只有她一个人。
这再正常不过了,她心里清楚,除了自己她谁也不剩了。
撇过头正要闭眼休息,一个急急忙忙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不好意思,让一下啊。哎哟,汤差点洒了……”
她循声看过去。
李康乐!
这个从来不在她任何考虑范畴内的人,今天却出奇地有了分量。
“你怎么在这儿?”
把手里的外卖放下,他伸着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这个动作很轻很轻。
他怕一用力她就碎了。
“我今天不救你,你就出事了。”
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抱着她的人,他的声音确实跟李康乐一样,只是……
他怎么会出现?
相比于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好了她更想知道的是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