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少年如此说,他不免有些新奇,笑着问谢大成:“这珍宝不是说人尽皆知吗?怎么令郎倒像是第一回听说?”
谢大成本来对于自家笨儿子打断自己说话十分不满,但眼见贵人来了兴致,主动问起话来,他顿觉机会到了:“这珍宝就在前方,待我为老爷引路!”
有了这么一段插曲,陈仁济便暂时放下了要走的心思,一行人继续随谢大成往前走去。
此时,谢清正坐在小马扎上百无聊赖地守着摊子,她心里嘟囔着,不知道这谢大成发什么神经,搞这么一个人来,还清场,耽误她卖鱼。
说什么给酒楼送鱼,要是谢大成不从中牟利,她跪下来给他磕一个。
旁边摊子的刘二嫂子也是闲的慌,不免跟谢清闲话几句。
“大丫,听说你爹娘准备送你弟弟去上学?”
不待谢清回话,她又问道:“怎么小时候不送,现在都十来岁了才送?”
谢清心道,还能咋回事,无非是到现在才发现自家儿子既没富贵命,又吃不得苦,更不想送他去海上搏命呗。
不过,对外当然不能这么说。
“嗐,这不是我那弟弟做了个梦,说是梦中有人说他是什么文曲星,天生当官的命。”
反正也没客人,两人一通东拉西扯,从天上聊到了地下。
聊天的间歇,谢清低头看向木盆中游动的连尖鱼,厚厚的嘴唇颇有点性感的样子。
多滑稽的联想!她不由笑出了声。
殊不知,她看鱼的时候,也有人正在看她。
陈仁济定定地看着这卖鱼姑娘。
洁白的肌肤,似珍珠在发光;嫣红的嘴唇,比花瓣还要娇嫩;清脆的声音,比金玉之声还要悦耳。
不笑的时候让人想起天上皎洁的明月。
笑起来又比春天的山花还要烂漫。
谢大成得意地望向呆住的一行人。
“怎么样?我们这渔村珍宝,不同凡响吧?”
陈仁济被他的声音惊醒,平复了一下,才勉强找回自己先前的稳重形象。
他干咳一声:“确实不同凡响。”
他忽而又一笑:“到今日,才知道那些沉鱼落雁的故事竟是真的。”
说着,他还兴致勃勃地吟起诗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谢大成等人也不敢打扰他的诗兴。
直等他尽完兴,一行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集市。
第二日一大早,谢大成的妻子屠氏就带着村里的媒婆王大娘上了谢清家的门。
此时,家里只有继母陈大香一人,她正在门前洗着衣服。
屠氏带着王大娘笑容满面地走过来,亲亲热热地对她说:“大香!你的福气到啦!有一桩大喜事要告诉你!”
陈大香懵逼地看着屠氏,这婆娘往日在村里都是鼻孔朝天,从不拿正眼瞧她们,怎么今日倒搞得这么亲热了?
不等她说什么,王媒婆也跟着向她贺起喜来:“恭喜你啊!夏良城来的富商陈仁济陈老爷瞧上你家闺女啦,想要娶了她去!这后半辈子,你就擎等着享福吧!”
陈大香这才明白情况,有个有钱老爷看上大丫了?她心里顿时乐翻了天,早就知道凭这小蹄子的姿色,肯定会有这么一遭的!
面上,她还要装矜持:“哎呀,这家里做主的可不是我!还得等孩子爹回来才能拿主意。”
屠氏笑道:“这是肯定的!我们现在来,也只是先跟你吱一声,你们一家人商量着,下午我们再来。”
两人一走,陈大香顿时心神不定,连衣服也无心洗了,在里屋走来走去。
一时想着,自己成了城里老爷的丈母娘,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场景,好生畅快。
一时又担心起自己以前那么待这丫头,她有钱了不会报复自己吧?
她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我有丈夫,有儿子,谁能拿我怎么着!”
就这么一直东想西想,直到太阳升到正当中,打渔的卖鱼的归家了,陆陆续续地从门前经过。
外出跟小伙伴玩耍的儿子谢大胖也从外面回来了。
“娘!我肚子饿了,饭好了没?”
陈大香这才惊觉,自己还没做饭呢!
“马上,马上!”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煮起饭来。
过了一会儿,丈夫谢二牛也回来了。
正在切菜的陈大香丢下菜刀,赶忙迎了上去。
“当家的,早上谢大成家的带着王媒婆来了!”
谢二牛并不意外:“是给他家阿虎提亲来了?”
陈大香得意道:“不是!不过也是为了提亲,你猜猜是给谁提的?”
谢二牛纳闷道:“不是阿虎,还能是谁?”
他不满陈大香的故弄玄虚:“直接说得了,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