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一把扯进了一间屋子,那屋子光线不佳,透着破旧的窗棂,隐隐射出几道银白月光,七娘惊的差点叫出声来,好在那人反应快,及时捂住了七娘的嘴。
七娘面对那人,定睛看去,却是薛萧。
薛萧松开她,举起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七娘点头会意,盯着他在夜中异常明亮得双眸悄声道“这里是哪里?可安全?”
薛萧也低声回道“这里原是一个粮仓,后来废弃了,当时我逃出来的时候也曾躲在这里,没人发现。”
七娘点了点头,心想等躲过这一批的巡查,这个地方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如果能在明天一早离开漠城,回到华城,就一切安全了。
没过多久,屋外又传来一群凌乱的脚步声,两人心口都被高高拎起,仅仅隔着一扇木门,外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当然,如果屋子里面有一丁点儿动静,外面也会听到。
两人屏息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呼吸重了会被人察觉。
此时那些人已经站在屋子外面,可听脚步声杂乱,应该是突然失去了两人踪迹,苦于烦闷。
果然,外面一个似乎是领头的汉子大声嚷嚷道“人呢?人呢?这两个狗娘养的害老子追了这么久,竟然还逃了,等老子抓住他们,非扒了皮不可!”
两人背上皆是是一阵恶寒。
接着又有一个声音道“老大,那个拿银子当暗器的家伙肯定是个财主,身上还不知道带了多少钱财,等大家伙抓住他们,把那小子倒着吊起来,狠狠摇晃几下,说不定还能掉下好多银子。”
前一个人气哼哼道“还想你的银子呢,要不是你带头去抢银子,咱们怎么可能把人追丢?”
“谁想那家伙第二次抛出来的根本不是银子,还害得咱们兄弟争执了半天,老子抓住他非剥了不可,看看他身上究竟藏了什么宝贝!”
其余几人跟着骂骂咧咧,听声音都是气愤七娘拿石子当银子耍了他们的事,有的说要把他们剁成肉泥,有的说要把他们投入漠澜江喂鱼,等等残忍的法子真是不忍去听。
七娘躲在门后心里郁闷“这也能怪的了我?第一次是铁树银花,第二次是飞沙走石,所以第二次抛出的是石子也不奇怪吧!”
突然那个为首的老大道“他们肯定躲起来了,可疑的地方都搜过了吧?”
那个随从道“兄弟们都搜过了,就剩眼前这间废旧的粮仓了!”
七娘和薛萧心里咯噔一下,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七娘瞪了他一眼,仿佛在怼他“你不是说这里安全吗?你不是说没人会查到这里吗?”
薛萧挤着眼睛,也仿佛在抱怨“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查到这里?”
“去,进去搜搜,这粮仓就只有一个出口,娘老子真是跑断了腿,如果他们真的在里面,捉了先打断腿,然后再关进黑屋子,看他们还敢不敢逃了!”
听完这句,七娘微不可查的打了一个哆嗦。
薛萧瞥眼去看她,也不知是这月色凄冷还是怎的,他竟然发现向来镇静自若的人,竟然在发抖,先是嘴唇,四肢,然后是全身。
这种颤抖,不易察觉但又不容忽视,他上上下下巡视一周,这种情况,难道是害怕?
他记得当初他第一次见到眼前的姑娘的时候,那种泰然自若的神情,一招取胜的身姿,那么自信,那么优雅。
害怕这个词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可转念一想,她毕竟是女子,细皮嫩肉的,不像他是个粗莽汉子,这万一真被他们捉了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紧紧抿着唇,想出言安慰身旁的女子,可一想到不能出声,他只好将手轻轻搭在七娘肩膀上,以示安慰。
七娘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苦,那种眼神是和她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完全不匹配的,薛萧看的有些怀疑,似乎透过眼神他可以想象出七娘面具下的那张脸估计也惨白的不像话。
不远处那些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朝着边走来,薛萧感到手掌下的这幅身体更加剧烈的抖了起来,他拧着眉,心里不免懊悔起来,要不是他去了红玉阁,七娘也不会帮他查找真凶,要不是他一时冲动打草惊蛇,他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陷入水深火热中。
他拎起心口,心道如果这些人真的冲了进来,他怎么着也要护着七娘让她先逃走才行,毕竟是自己拖累了她。
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仅仅隔了一扇门的距离,隐约可以看见有一伙人站在门外,他们二人心知眼前这一遭怕是避不过了。
薛萧不自觉握紧了七娘的肩膀,掌中中暗暗蓄力,想着一旦等到那些伙人冲进来了,他就用力将七娘先抛出去,而他则缠住这些人,这样应该会为她争取一些时间吧,就像之前七娘抛银子,抛石子一样,都是在为对方争取时间。
接着就听见有人摸上了门上的铜制手环,薛萧屏住呼吸,准备就绪,蓄力待发。
突然,就在